待那背影轉過身來,赫然就是扮作商隊鏢師的趙淵。
言臻“……”
言臻拉了一把旁邊愁眉苦臉的賦雪“去,把那個鏢師給我叫過來。”
“是。”
不一會兒,趙淵促馬過來,在馬車前勒停了馬,揚了揚下巴居高臨下看著言臻“怎麼?”
“紅拂呢?”
“她不去。”
“你去?”
“嗯哼。”
言臻有點失望。
此去北厥,一來一回至少要四個月。
她跟紅拂聊得來,路上能作伴,商隊她還能做主。
但趙淵來了,商隊她沒了話語權不說,攤上這麼一個難搞的上峰,她肯定要受不少折騰。
一念及此,言臻像朵被太陽曬蔫了的牡丹花,還沒出發就開始唉聲歎氣。
趙淵沒理會她的小情緒,打馬離開,命人做出發前最後的檢查。
言臻看著他的背影,握緊拳頭做了個捶他的動作。
考慮到趙淵此人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主兒,言臻猶豫了一下,轉頭對賦雪道“賦雪,你留在王府等我回來。”
賦雪一愣“殿下,這是為何?”
因為趙淵的本質就是個周扒皮,跟著他一塊出關要吃苦頭。
她自己吃苦頭就算了,沒必要帶上賦雪一起。
賦雪聽言臻解釋完,搖搖頭“不,奴婢要隨殿下一塊去。”
言臻好說歹說,賦雪都不肯回王府,她隻能道“那你若是病了乏了不舒坦便提出來。”
賦雪點頭“是。”
言臻的預感沒錯——
趙淵是個實乾派,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出了庭州城便開始卯足了勁兒趕路。
商隊雖然走得不算急,但路上鮮少停歇,第一日便行了一百七十餘裡。
晚上商隊宿在野外,言臻有了上次去挖墳的經曆,對此早有心理準備。
但賦雪從小在宮中伺候她,沒吃過這樣的苦,第一晚讓野外的蚊子叮了一臉的包。
第二日,第三日持續高強度趕路。
用這種行進速度,商隊在第七日便出了大梁邊境。
與此同時,賦雪病倒了。
這在言臻的預料之中。
商隊中隻有言臻和賦雪兩個女子,照顧賦雪的活兒不能假手於人,言臻親自為賦雪熬藥,照顧終日躺在馬車上昏昏沉沉的她。
但賦雪的病是趕路累出來的,想要治愈就隻能停下來歇息。
又過了三日,賦雪的病不見好,反而更重了。
夜裡休息時,言臻找到趙淵,提出放慢行進速度,不然繼續下去,賦雪可能會沒命。
彼時趙淵坐在卸下來的貨箱上吃乾糧,聽了言臻這話,他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行,一個婢女而已,怎麼能因為她耽誤行程。”
言臻道“她要是死了,我就罷工。”
趙淵眸色一冷“你敢!我現在就殺了她!”
“你要是敢動她,就算我在北厥找到土豆,也不會讓你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