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雪停了,謝贏啟程回京。
十一日後,謝贏抵京。
他先進宮麵聖請罪。
“陛下,臣在雲州尋到三年前失蹤的殿下,她被反賊趙淵囚禁,臣原本將她救出,但被趙淵強搶,沒能帶回,是臣失職。”
坐在上首龍椅上的檀玄墨今年三十歲,皮膚白淨,身材肥胖臃腫到連走路都費勁。
他蹙眉道“沒想到君卓還活著……可你讓人傳回來的口信不是說皇妹三年前遇襲失憶,被庭州的農戶收留嗎?”
這位陛下少年時聰慧,但十九歲那年生了一場重病,為了吊命用了猛藥,自那以後便開始長胖。
身體虛弱的同時,腦子也變得遲鈍,謝贏並不奇怪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那是對外的說辭,若是讓百官和百姓知道殿下落入趙淵之手,外頭指不定會傳出多少謠言,此舉是為了保住殿下的清譽。”
檀玄墨反應過來“原來如此。”
說完檀君卓的去處,謝贏如實稟報了庭州雲州和荊州的近況。
得知荊州落入趙淵手中,檀玄墨明顯有些慌了“這該如何是好?”
三州並入趙淵麾下,加起來有二十餘萬兵馬。
這些年北厥年年來犯,大梁軍折了不少,即使強征兵役,如今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來萬兵馬。
外有北厥虎視眈眈,內有趙淵蠢蠢欲動,這讓他如何不驚慌。
謝贏安撫了他一陣,又道“陛下,今年的令牌該換了。”
為了防止造假,謝家號令死士的令牌每隔一年會換一次,每一次新造的令牌都會打上特殊的謝家家徽。
新的令牌一出,舊令便會作廢。
此舉能有效防止令牌遺失,或者被人偷偷仿造,利用死士行不軌之事。
檀玄墨聞言,立刻讓人去取令牌。
拿到令牌後,謝贏告退。
離開皇宮前,他以同樣的理由拿到了太後手中那塊令牌。
這兩塊令牌都沒有問題。
謝贏馬不停蹄去了燕王府,收走燕王手中的令牌。
三塊了。
還有最後一塊,在檀錦玉那兒。
若是檀錦玉那塊也沒問題,那就是檀君卓在說謊。
畢竟他沒有親眼見到檀君卓手中那塊令牌。
想到這裡,謝贏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本想直接去公主府向檀錦玉索要第四塊令牌。
但從燕王府出來時天色已晚,這個時候拜訪公主府於禮不合。
謝贏隻能暫時擱下這個念頭,準備明日再去。
回到謝府,府中眾人紛紛出來迎接。
謝贏跟雙親見過禮,正要回自己住的院子,經過月亮門時卻見不遠處簷廊下的大紅木柱子旁露出一片裙角。
他停下腳步,沉聲道“出來。”
下一刻,柱子旁小跑出來一個妙齡少女。
少女不過十一二歲,梳著雙丫髻,手腕上掛著一串金鈴鐺。
隨著她奔跑的動作,金鈴鐺發出悅耳的響聲。
正是謝贏的侄女謝嫣。
“二叔。”謝嫣笑嘻嘻地走到謝贏跟前衝他笑。
謝贏向來跟這個侄女親厚,見她雖然衝自己笑,眼珠子卻滴溜溜地轉來轉去,心裡指不定在打什麼鬼主意。
“找二叔有事?”
謝嫣雙手背在身後扭來扭去,飛快地掃了一眼,見四下無人,她壓低聲音道“聽說你尋到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