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清楚前因後果,那你也不應該下這麼重的手,他們的父母看到了會……”
“那就讓他們傷心好了,憑什麼他們可以在罵了我媽媽後還可以開開心心的回去?我的媽媽是一個優秀的商人,才不是什麼妓女!”
巴基的話還沒有說完,西裡爾就氣憤的打斷了他的話,讓他把沒出口的話全都重新咽了下去。
西裡爾拿開了自己手臂,露出一雙雖然在流淚但是卻淬著火的眸子,像是生長在野外自生自滅的薔薇花,美麗而堅韌又帶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力量。
19世紀初女性經商普遍受到偏見。
當時社會認為女性應該從事家務和照顧家庭,而不是參與商業活動。女性在商業領域的參與受到限製,麵臨諸多困難和歧視。
而西裡爾的母親頂住了輿論和歧視,成為了當地小有名氣的商販,這一切直到她懷孕後徹底破滅。
因為一直沒有父親一職的人物出現,再加上母親沒有結婚的打算,不知道從哪裡流傳出來的流言,將母親的拚搏全盤否定。
她成了人人口中隻要出錢就可以共度良宵的妓女。
因為這則流言,母親的生意一落千丈,她的精神也日漸消弱,在她自殺後這個流言止於表麵。
為什麼這麼說呢?
這就要問問小孩子是如何知道那些已經過去幾年的陳年舊事的了。
流言從未停止,大人們顧及顏麵不會用刻薄的言語去針對一個小孩子,但是小孩就不一定了。
在還未定性的年紀,他們的善與惡都是十分純粹的。
儘管西裡爾一遍遍解釋他的母親是商人不是妓女,可他們並不買賬,依舊認定了自己認為的事情。
偏見猶如心靈深處的裂痕,一旦形成,便難以愈合。
所以西裡爾之後乾脆也不和他們廢話了,他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護他的母親,哪怕成為一個人見人嫌的存在。
他沒辦法改變他們的偏見,那就打到他們都不敢再亂說話。雖然想法偏激,但這是西裡爾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抱歉……”
巴基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故事,臉上的笑容頓時收斂起來,伸手想把對方扶起來,結果他的手剛伸出去就被大力的拍開。
“彆用你的臟手碰我,我不稀罕你的道歉!”
像是為了證明什麼一樣,西裡爾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原本就染著各種顏色的衣服在泥水的浸染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流浪的乞兒。
明明站都快站不穩,偏生還拒絕對方所有的接觸,哪怕是扶著牆也不願意被對方碰到半分。
“我送你回去吧…正好可以幫你和你媽媽解釋一下你這身……”
傷字還沒出口,西裡爾就拍開他的手,態度惡劣。
“她早就死了,不需要你去解釋。”
西裡爾不想和對方有再多的接觸,今天算他倒黴,遇見了個神經。
不僅莫名其妙跑出來逞英雄,還自以為是的覺得他在乾好事,現在又擺出一副想要彌補的表情,西裡爾感覺快被惡心到了。
他從來就不需要道歉,傷害已經造成,道歉隻是為了讓罪魁禍首心理輕鬆一點,對西裡爾沒有任何實質性的作用。
“抱歉…那你……”
巴基眨了眨眼,有點想要去拍自己的嘴,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剛想說他父親,結果西裡爾像是預判了對方會說什麼一樣,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
“我沒父親,你現在可以滾回你來的地方了嗎善良的救世主?還是說你準備再給我來幾拳,好讓我徹底閉嘴?”
一頓輸出過後,西裡爾也已經走到了巷口,他整理了一次身上的衣服,把包背好後,轉身麵對已經愣在原地的巴基。
逆著光的情況下,他擦掉了臉上的眼淚,雙手比出一個國際友好手勢,臉上擠出一個敷衍的笑容。
“再你媽的見傻逼。”
說完後他立馬轉身,忍著疼痛,開始朝著舅舅家跑去。
今天算他倒黴居然遇上了這麼一個傻逼,等他好了,他一定要讓這個家夥知道一下,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
此刻的巴基還未從他精準踩雷中緩過來,麵對對方的謾罵一點反應都沒有。
換做平常他肯定不會就那麼被人罵一頓不吭聲,而現在,在大概拚湊出對方身世後,巴基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隱隱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