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也從地下出現,建造新的家。
野火燒不儘,春風吹又生。
唯一可惜的是,生長了數百年的參天大樹沒了,野生動物沒了,但無數年後,又將是新的輪回。
許黑回到了曾經的領地。
這裡,被捕蛇人占領,建立了分堂,建築布局已經完成,隻是尚未布置陣法,且連守山弟子都沒有。
雖說捕蛇宗保持中立,但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他們管轄下的凡人城鎮,都受到了秦軍的洗劫。
許黑拿出檢測玉石看了看,發現沒幾個修士,最強的也不過煉氣期大圓滿,其它人也不知去了何處。
許黑收起玉石,神識一掃而過。
這時,他掃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陳道陵!
這曾經追殺他百裡之人。
此時,陳道陵兩眼昏花,氣血衰弱,修為從當初的煉氣期大圓滿,暴跌至煉氣期七層,隻差一步就能跌落至中期。
他被關在一座地牢中,由鐵鏈拴著,旁邊儘是一些老鼠蛇蟲之類的東西,將他啃得坑坑窪窪,真氣也被封鎖,處於一個等死的狀態。
許黑本想過去宰了,可看見他這樣子,可能活著,反倒是一種折磨。
這個分堂,以許黑如今的實力,能順手滅了,一個活口都不會留。
但他沒有打草驚人,隻是匆匆而過。
許黑繼續下山,一路返回了蛇村。
他回到了荒涼的西瓜地,看見了王小牛家的茅草屋。
那一座孤墳還在,隻是裡麵的屍體不翼而飛。
王小牛也在屋裡,和兩年前相比,他如今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郎,個頭長高了一些,隻是身形消瘦,臉色蒼白,多日的饑餓,讓他躺在床上,顯得有氣無力。
蛇村村口,站著一名煉氣期初期的修士,腰間掛著秦國的腰牌。
一隊秦國士兵,正在挨家挨戶的搜查敵人。
“官老爺,我這裡沒有藏人,全家就我一個。”
“嘿,小娘們還敢嘴硬,拖出去……”
許黑看了一圈後,收回神識,心情複雜。
他已經找到了那群楚國士兵的藏匿地點,就在一處豬圈之中,這群人隻有三人,個個帶傷。
其中一人提議,要不要出去當俘虜,還能活下來,但被另外兩人言辭拒絕。
許黑沉默良久,沒再關注,打算離開。
忽然,許黑感應到了什麼。
他身形一閃,來到了王小牛居住的茅屋前。
隻見屋內,房梁上,掛著一個套繩,王小牛站在凳子上,將脖子伸進了套繩中,他緊咬乾枯的嘴唇。
眼淚,順著他的眼角流下。
看見這一幕的許黑,立刻想到了一個詞上吊。
生命誠可貴,他為什麼要尋死?
王小牛的前方,擺著他父親的靈牌,他望著靈牌,乾枯的眼中,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了。
“爹!對不起,孩兒不孝,您豁出性命才賺來我讀書的錢,是孩兒沒用!雖然沒能考上功名,但我也是讀書人!”
“我,不想當亡國奴!”
王小牛將自己掛在了繩子上,踢翻了凳子。
繩索套緊,王小牛沒有掙紮,他的呼吸在停止,眼中帶著不甘與痛苦,那曾經渴望讀書,渴望知識,充滿希冀的光芒,在緩緩消散。
許黑靜靜看著這樣一幕,久久沒有反應。
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這原本是許黑的行事作風。
隻是這一次,他行動了。
“啪!”
繩索無聲息的斷裂,王小牛墜落在地上,一股靈力,隔空流入他的體內,讓王小牛再次有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