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領地,一艘刻著巨大佛字飛舟緩緩降落在一座巨大山門前,飛舟上下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正是樓那神佛和老三。
不等山門前的守護弟子前來問話,就見樓那神佛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樓那請見神劍門趙施主!”
平淡聲音直達人心,山門內所有人都有種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的錯覺。
守門弟子也是見多識廣之輩,也不廢話,直接往門內傳訊,訊息還沒發出去,就見一道淩厲劍光自後山衝天而起,轉眼就到神佛麵前凝成一道白衣人影,中年模樣,身材魁梧,儀表堂堂。
來人冷冷看了一眼神佛,淡淡開口道:“禿驢好大膽,竟擾我宗門清修,如不給趙某一個解釋,趙某可要領略一下佛門手段了。”
同樣聲音不大,卻冰涼刺骨。
神佛卻絲毫沒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裡,依舊平靜開口道:“阿彌陀佛,十年不見,趙施主風采依舊。”
中年人不再接話,單手劍訣一掐,一柄青色飛劍自宗門大殿飛出,攜百丈劍芒直奔神佛斬去。
神佛苦笑一聲,心裡暗罵玩笑都開不起,這幫劍修真是一根筋,手上動作卻絲毫不慢,一個佛門手印快速結成,一座金鐘迅速罩住全身。
可接下來的一幕讓大打出手的兩位高人瞠目結舌。
就見那柄攜帶百丈劍芒的青色飛劍在距離大鐘數尺處驟然停下,停頓一息之後,發出一聲劍鳴飛到神佛身後的少年身邊,收起劍芒化作一隻遊魚圍繞少年緩緩遊動。
神佛輕歎一聲,心道:天狼三聖果然沒有虛言,此少年出身恐怕真於神劍門有些淵源,這下這群魯莽劍修還要欠下佛門一個人情了,不過跟欠天狼族的人情相比卻有雲泥之彆。
中年人看到眼前一幕,頓時渾身顫栗,片刻之後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不待中年人開口,又有兩道劍光從後山衝出,落於中年人兩側,卻是一男一女,青年摸樣,唇紅齒白,氣質不凡。
青年男子沒有開口,隻是默默看著老三跟那柄遊魚飛劍嬉戲,女青年則拉著中年男子的手臂問道:“二師兄,大師兄回來了嗎?”
中年人卻強忍悲痛,掙脫女青年,衝神佛拱手行禮道:“趙山河魯莽,多有得罪,請大師海涵,佛門的情我神劍門記下了。”
神佛頷首回禮道:“阿彌陀佛,施主言重了,貧僧是受天狼三聖之托送這孩子來神劍門,其餘情況貧僧一概不知,既然人已送到,貧僧就告辭了。”
神佛言罷也不等神劍門眾人回話,轉身看了一眼老三,麵露慈悲,伸出一隻手似是想撫摸一下這孩子的頭,卻見那遊魚飛劍瞬間迸發一尺劍芒將老三護在其中,並劍鳴不斷,似是在警告老和尚不得妄動。
神佛輕歎一聲,上了飛舟,飛舟起飛眨眼消失在天際。
中年人對神佛的走毫無察覺,或者說毫不在意,他此刻滿眼都是身前這個消瘦孩子,就見他緩緩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孩子還有些稚嫩的臉,柔聲說道:“大師兄,是你嗎?”
言罷,也不顧身後的青年男女,雙手掩麵失聲痛哭。
正在逗弄飛劍的老三抬頭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也不是滋味,這不是純鋼劍神記憶中從小追在身後流著兩筒鼻涕的趙二郎嗎?見對方誤會了,老三卻不忍相欺,畢竟純鋼劍仙確已隕落。
於是老三脆聲道:“這位是趙真人吧,晚輩李三,出身天狼族,家師破軍老祖!”
痛哭流涕的中年人聽聞此言,眼神頓時黯淡,臉上似是蒙上一層灰氣,哽咽不語。
身後男青年卻是一步上前輕聲道:“不知李小哥來我神劍門有何貴乾?”
老三不卑不亢道:“欲借貴宗寶地劍淵一用,成就晚輩大劍師之境。”
女青年此時美眸中閃出一絲不易覺察的亮光,一把拉起還在蹲著頹廢的中年人,衝男青年使了個眼色道:“三師兄,你帶李小哥去大師兄的洞府暫住,等劍淵開啟之後我等隨小哥走一趟。”
男青年頓時心領神會,可看著老三身邊遊弋的飛劍又為難了道:“孫師妹,這青魚神劍怎麼辦?”
女青年白了一眼道:“就讓神劍先跟在小哥身邊,反正它又不聽我們的話。”
男青年眼睛一亮,當即道:“小哥請隨我來!”
隨後男青年腳下紅芒一閃,卻見一柄赤紅飛劍載著男青年衝入雲霄,男青年似是想看看老三修為如何,下一刻就看到一條青魚載著那孩子從身邊一閃而過,直奔群山之中。
嚇的男青年腳下飛劍一抖,差點演化成一場空難。
男青年不甘落後,腳尖一點飛劍,注入強大真元,赤紅飛劍頓時像升空的火箭一樣,從尾部噴出丈許紅芒,急速向那即將消失的青魚追去。
青年緊趕慢趕,終於看見大師兄的洞府了,卻見那孩子騎著青魚一頭撞進洞府禁製,青年拿著一塊禁製令牌在風中淩亂了。
愣了好一會兒,青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心情愉悅去找孫師妹彙報情況去了。
此時的孫師妹正好安置完二師兄趙山河,聽了李三的自我介紹之後趙山河整個狀態就不好了,孫師妹自己心裡也不好受,隻能送自己師兄回洞府後就起身告辭。
剛到自己洞府門口就看到自家三師兄錢無儘禦劍而來,手裡還把玩著大師兄洞府的禁止令牌,孫師妹不禁微微皺眉,語氣有些急躁問道:“錢師兄,讓你把那孩子安置到大師兄洞府中,你怎麼拿著令牌就回來了?”
錢無儘看了看周圍,然後對孫師妹興奮道:“為兄有些發現,想跟師妹聊聊!”
孫師妹臉上有些緩和,打開洞府禁製率先進入,邊走邊說:“師兄進來詳聊。”
錢無儘進到孫師妹洞府,落座之後就詳細彙報了情況,從那孩子騎著青魚神劍一騎絕塵,到不用禁製令牌一頭紮進大師兄洞府。
孫師妹美眸流轉,若有所思,片刻之後聲音微微顫抖道:“三師兄,你說這孩子是不是大師兄奪舍重生的?”
錢無儘神色凝重點了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懷疑,十年前大師兄在天外天一戰封神,後失蹤不見,我兄妹三人費儘心力,仍無半點消息,想來大師兄是凶多吉少。”
錢無儘輕歎一口氣接著說道:“早期有消息說大師兄在那場大戰中隕落,可與大師兄同在戰場深處的天狼族破軍老祖卻一直沒有證實此消息,可此次天狼族卻借佛門之手將這孩子送來我神劍門,佛門那禿驢似乎是刻意為之,唯恐天下人不知他將人送來了。”
孫師妹深以為然,接著道:“青魚神劍作為鎮宗之寶,從來都隻與大師兄親近,這一點也很重要,至於直接進大師兄洞府,也可能與青魚神劍有關係,不過我們也不用再次亂猜,你我這就再去見見那孩子,測試一下他可身懷劍體。”
錢無儘對著孫師妹豎起了大拇指:“走!”
兩道劍光衝天而起,直奔神劍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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