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淍不擅長思考過於複雜的問題，但他的直覺一直很敏銳，連他都覺得不對勁，就說明確實存在問題。
蘇鬱清關好辦公室的門，猶豫道“我不確定……但目前看來，確實很像上麵的授意。”
周淍瞪大眼睛，“上麵想做什麼？像之前的葉姐，樹一個靶子？這把火燒得未免太旺了吧！”
“有這個可能……”蘇鬱清皺著眉，語氣不確定，“也可能是近期有什麼動作，想要轉移視線。”
周淍急躁地問“近期有什麼動作，你不能打聽打聽嗎？你那麼多分身，就沒一個知情的？”
蘇鬱清皺眉看他一眼，“分身再多，職務的級彆也不夠。”
周淍聽了頓時氣餒。
蘇鬱清的級彆看起來高，其實算不上監察係統的核心人物，葉崢反而比他離核心更近。
證據就是，同樣作為監察隊長，葉崢負責最重要的經濟大城，而蘇鬱清負責的隻是一個二線城市。
“明天我找梅司長打聽打聽吧。”蘇鬱清歎氣，“不過我估計她不會輕易開口，畢竟她跟我沒什麼交情。”
“你是說梅珺玉？”周淍對這個人發怵，緊張道，“還是彆了吧！她精明得很，萬一從你的言行裡猜出葉姐還活著，那不是惹出大麻煩嗎？！以梅珺玉的鐵麵作風，肯定要把葉姐押進毒氣室！”
蘇鬱清也有這方麵的顧慮，不再糾正周淍關於毒氣室是觀察室這件事，憂心忡忡地說“要是葉崢和風翎能從迷宮裡出來，興許這些麻煩就能迎刃而解了，我們也用不著提心吊膽。”
“她們肯定能順利出來！”周淍猛地拍一下辦公桌，斬釘截鐵道，“要是連她們倆都攻克不了迷宮，其他人也不可能辦到！”
辦公桌的桌麵哢嚓一聲出現裂痕。
蘇鬱清頭疼，“你好好說話，購置新辦公桌是需要寫申請的，現在經費緊張。”
周淍哼了一聲，“大不了我自掏腰包，一張桌子而已，我賠得起。”
蘇鬱清看不慣他這副吊兒郎當的德性，諷刺道“什麼都賠遲早賠破產，你以為自己是玉泉分局的裴仙玨？”
周淍麵露反感，“提那個大小姐做什麼，人家是氪金進來玩的，我們這種爛命一條的監察員當然比不了。”
監察員這個群體具有特殊性，裡麵每個人都推崇力量，誰強就服誰，金錢在這裡無法帶來尊重，所以裴仙玨在裡麵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不至於當麵給難堪，但私下提起裴仙玨這個名字，大家或多或少都會流出幾分輕蔑。
蘇鬱清這時卻突然受到啟發，“這事可以找裴仙玨打聽。”
“找她打聽？”周淍皺眉，“她的職務級彆也夠不著啊。”
蘇鬱清笑道“她的級彆是夠不著，但是她姓裴，裴氏集團跟科研所那邊有深入合作的關係，現在裴氏集團又負責開展獵手相關業務，說不定知道我們不了解的情況。”
“她會告訴我們嗎？”周淍對此持懷疑態度。
蘇鬱清說“她和風翎一起進過迷宮，有交情，風翎現在風頭太盛，她應該比我們更關心。”
“那你趕緊問問！”周淍立刻催道。
“現在？”蘇鬱清想了想，轉身幾步回到辦公桌前，輕輕敲擊幾下鍵盤，開始查閱文件。
周淍湊過來看，文檔裡大段的密集文字看得他眼暈，“這是什麼？”
“異種監察隊伍第二次人員擴充計劃，”蘇鬱清快速瀏覽一遍，說道，“這批新人有55位，會分散到全國各地的監察分局。”
周淍一聽就冷笑，“第一次人員擴充計劃，我們申請增員2名監察員，結果不但沒申請下來，葉姐還被調走了，這次你準備申請幾名監察員？”
他說完又挑眉道“我們剛才不是在聊裴仙玨嗎？你突然看這個文件乾嘛？有關係嗎？”
蘇鬱清將文件拖到最底部，在各地分局的申請表格裡看到了玉泉市的申請名額是零，心中頓時有數，拿起手機撥打裴仙玨的工作號碼。
電話很快接通。
裴仙玨禮貌地打招呼“你好，蘇隊長，找我有事嗎？”
蘇鬱清笑著寒暄“我剛看了這次人員擴充計劃的文件，玉泉市的申請名額是零，不知道是不是文件出現了錯誤，所以打電話想問問情況。”
“是的，文件沒有出錯。”裴仙玨態度端正的向蘇鬱清解釋，“玉泉市近三個月的異種案發率低於平均線，即使申請也肯定落空，所以我和沈隊商量，不如把機會留給案發率更高的城市，而且……”
裴仙玨輕輕歎氣，接著說道“雖然這批新人有55位，但全國各地的監察分局數量有兩百多所，蘇隊長，杯水車薪啊。”
蘇鬱清順勢恭維她，“不用太擔心，你們裴氏集團的獵手計劃進展很順利，相信有獵手們的輔助，監察員以後也能減輕一些壓力，最初提出這個計劃的人高瞻遠矚啊。”
裴仙玨聞言在電話裡笑道“民間力量的潛能是巨大的，就算沒有裴氏集團，肯定也會有其他有能之士做這件事的。”
蘇鬱清順勢過渡話題“最近獵手的熱度也很高，你看新聞了嗎？自從風翎進迷宮之後，網絡上很多人都在議論她。”
旁邊的周淍忍不住嗤了一聲，覺得蘇鬱清有毛病，為了問這件事，前麵鋪墊那麼一大堆，簡直在浪費時間。
“嗯，我看見了，這兩天的熱度確實很高。”裴仙玨說道，“其實作為純粹的個人行動，風翎進入迷宮這件事不應該引起這麼高的熱度，我看到一些官媒也下場了，以為上麵想要為風翎造勢，但風翎畢竟還沒從迷宮出來，現在造勢有些早了，所以我特意去問了一下，目前媒體這樣高調的宣傳風翎，似乎和西南邊幾個國家興起的新教有關係。”
蘇鬱清皺起眉，“什麼新教？”
裴仙玨斟酌著回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這個教似乎倡導人類末日論，以及異種共存觀念，他們認為人類不可能戰勝異種，唯有共存才是未來，所以……為了避免國內民眾受到影響，失去抵抗意誌，近期所有能對異種造成打擊效果的行動，無論來自監察員或獵手，都會被高調宣揚，鼓舞全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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