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鷹會每個分壇的陣法,都是秘密,甚至連他們本門的人都沒幾個知道。”林少洋好像生怕說錯一個字似的,非常謹慎地用詞,緩緩地說。
“掌門應該也不知道具體,隻能知道個大概。”
“他所知,大概都會告訴你。”
這樣,談話就沒什麼意思了。
越看越像喝斷頭酒。
陳夏悶悶地喝了幾杯,百無聊賴,想送客,又不好趕人。
“雖然我對櫻島分壇的陣法不甚了了,但是,對它的曆史,還是略知一二,陳師弟想聽嗎?”
“如果它的故事有趣的話,當然想聽。”
林少洋懸著的手輕輕放下,眼睛看向窗外。
臉上莫名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我的一些師兄弟死亡的故事,你覺得有趣嗎?”
陳夏淡漠地“哦”了一聲。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嘻嘻笑道“或許,未來的某一天,你也可以跟彆人說起我這個故人的死亡的故事。”
林少洋訕訕地說“這不好笑。”
他站起來,在屋子內踱步,陷入沉思。
“在靈氣充沛的時代,各大宗門都有好幾個化神,甚至渡劫期大修士,白鷹會算不上強大。”
“靈氣衰歇之後,各宗門的大修,紛紛隕落。”
許重山是靈氣衰歇之後修到化神境界,天姿相當優秀。
大梁就這幾個大宗門有化神境。
一個宗門的實力強還是弱,不是比人數,而是看最高修為,比的是頂尖的那一層。
在靈氣衰竭的年代,決定性的條件,就是地脈靈氣。
“這個時候,白鷹會開始體現出魔道優勢。”
“他們有魔種,以人的血肉養殖,獲得各種靈草,煉製各種丹藥。”
“白鷹會的丹藥跟我們的還不大一樣,如此一來,修煉速度就上來了,開始崛起。”
“他們這樣的行為自然是不為正道宗門所接受,所以爆發了幾次大衝突。”
“大梁仙朝最後一次,組織清剿櫻島的行動,我那時才築基,未參與行動,但我的好多熟悉的師兄……師姐參與了。”
林少洋說到這裡,在“師兄”二字上停頓了一下,好像是臨時加上“師姐”二字。
眼神中有一絲哀傷,一閃而過,然後恢複如常。
陳夏沒有錯過這個細節。
分明是在惋惜一個很在乎的人。
幾百年過去,林少洋已是元嬰一層的大修。
內心早已修得古井無波,該放下的全都放下了。
“我有個師姐,叫李琴。”
林少洋顫顫地念出一個名字。
然後手一揮,屋子出現一團白煙,白煙中出現一個俏麗的仙子,眉黛含春,在空中旋轉。
林少洋呆呆地看著,嘴角微微翹起。
白煙緩緩變淡,隨後消散。
嘴角慢慢壓下,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傷。
陳夏沒想到他也有如此動情的時刻。
李琴師姐必定是不在了。
不管過多少年,都忘不了。
白煙消失後,陳夏特意瞥了林少洋一眼,滿以為會看到更深的憂傷,不料,林少洋的臉上,就如平靜的水麵上吹了一股微風,粼粼波光漾起,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修到這個地步,已臻無情大道。
“她是我九雲宗當時罕見的陣法天才,設置的陣法無人能破,反過來破了許多號稱無解的陣法。”
陳夏明白這個故事要講什麼。
但不想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