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知道我跟殷雲、蘇子義的關係了吧?”許重山突然話鋒一轉,問陳夏。
微笑還掛在嘴邊,卻仿佛是雕刻上去的,非常僵硬。
陳夏心裡咯噔一下,這就要攤牌了嗎?
迅速鎮定下來,慌也沒用。
即使要死,也要死得有尊嚴些。
沉著地回應“我大概聽明白了,他們都是許掌門的故人。”
“你心中有什麼想法?”
陳夏歎了口氣“非常震驚。”
由於這句話是實話,臉上的驚訝,惋惜,都是真的。
“你是不是很失望。”
許重山嘴邊的微笑還刻著,眼神淩厲,有一種殘忍的氣質。
“隻是驚訝,並不失望。”陳夏緊接著應道,腦子有點茫然,也不知這樣說到底有什麼意義。
“哼,言不由衷,你是幸災樂禍吧!”
“不,我是真的開拓了視野,了解到這個世界,原來無比豐富,無比精彩。”陳夏誠懇地說。
這句話更是心裡話。
“上古之時,魔道也能飛升,隻是需要的條件更苛刻一些。”許重山表情痛苦地說。
“到了靈氣衰竭的近世,這些條件很難取得,所以魔道被萬眾唾棄,徹底沒落。”
陳夏謹慎地聽著,一邊還要提防。
他現在沒有心情探討魔道正道,所以隻當聽不懂。
許重山卻很有興致,絮絮叨叨起來。
“老夫當年資質平平,隻修到築基,無法突破金丹。”
“遇到殷雲,他以突破金丹境誘惑我,而我,不可能拒絕這種誘惑。”
“後來才知道,這隻是他的大大的陰謀中,小小的第一步而已。”
“他助我突破金丹,是為了獲得一個強健的身體,接著,押著我去到厄土,逼我吃下傀儡丹,他的神魂附著在我身上。”
“他控製我的身體,進入厄土,我的能力,本不足以在厄土生存,是他的化神之力,灌注到我身上,強行通過。”
“所有的,足以致命的痛苦,都由我承受,他卻無痛無癢,絲毫不顧我的死活。”
“從厄土回來之後,傀儡丹的副作用,讓我生不如死地躺了一年。”
“修為大跌,神智不清,苦不堪言……”
許重山哽咽起來,似乎陷入到自己的悲慘回憶。
說到傀儡丹三字,並無羞愧之色,似乎忘了,曾經想拿給陳夏吃。
到現在,陳夏才知道,傀儡丹如此厲害。
看到他悲憤難抑的表情,自然無法與他共情,甚至還十分厭惡。
“嗬嗬,從他的表情可知,傀儡丹,味道肯定不好!”
許重山因為哽咽,說不下去,陳夏臉上立刻擠出一副悲痛的樣子,也哽咽了幾下。
表演稍顯浮誇。
隻好以言辭掩飾“掌門,你是受到殷雲脅迫,不管做什麼,都有道理。”
許重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你真這麼想的嗎?”
“難道不該這麼想嗎?”陳夏展示堅決的態度,“你總不能束手無策,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吧?”
兩人的感情好像突然拉近了。
許重山動情地說“你是不知道厄土,有多可怕,有多痛苦。”
“掌門,我隻聽聞厄土如何如何,未曾親臨。”
許重山目光有點惡毒地瞪著,冷冷地說“你以後,怕是要單獨去一趟,這樣你就知道我所受的痛苦了。”
陳夏默然無語。
這話倒是真的。
借你吉言,能讓我未來單獨去一趟,意味著我今日可以不死。
至於你所受的痛苦?
想得到我的同情?
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