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三言兩語把自己在平安渡的經曆如實交代。
這段經曆不說也沒人知道,本來可以不說。
隻是,在李通和王定宇麵前,確實很難保守秘密。
相伴一百多年,自己經曆的樁樁件件,這二位都一清二楚,真就隻剩這麼點秘密。
何況,這個也不算什麼大秘密,三個人都是一樣的重生之人。
把這個說出去,他就剩一個最大的秘密了,那就是穿越本身。
穿越這種事情,就連仙人也無法理解。
聽了陳夏的敘述,洪欽珠跟李通,都恍然大悟,對陳夏的行為更加理解。
“也就是說,在你踏上修仙這條路的源頭,就錯了。”李通感慨地說。
陳夏說出這些話,心裡也很輕鬆。
藏太多秘密,對人的精神負擔也很重。
二人聽完,唏噓不已。
李通扭頭問洪欽珠“你又是怎麼走上魔道的呢?”
洪欽珠有點措手不及,很抗拒這個話題。
“不肯說麼?那不公平,你知道我們的經曆,我們卻不知道你的。”
洪欽珠低下頭,十分悲傷,嘴巴緊閉。
“我或許能猜出來。”陳夏悠悠地說。
“哦!”李通轉過頭,“快說,彆賣關子。”
陳夏看了洪欽珠一眼,嚴肅地說道“我一直有個疑惑,就是洪前輩,為什麼願意舍身為玉虛派解除詛咒,你也未免太偉大了。”
“舍身為人的大修,我踏入練氣境以來,在數個宗門待過,認識許多人,實在找不到第二個。”
“所以,我想,洪前輩可能沒說真話。”
洪欽珠扭頭,義正詞嚴地說“難道我沒有解除玉虛派曆代弟子的詛咒嗎?我為此付出魂魄消散的代價,還把玄言真經石碑給弄沒了。”
陳夏笑了笑“洪前輩說的這些,自然不假,但也不完全是真。你隻說了一部分真話。”
洪欽珠眼神閃爍,不敢看陳夏,乾脆轉過身去。
“前輩,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前往中洲闖蕩,是想獲得突破元嬰的辦法,但是誤入歧途,學了魔道。”
“不,是入了魔道!”
洪欽珠的肩膀猛地聳了一下。
“前輩應該是知道自己突破元嬰必死,悔恨之極,生無可戀,所以決定犧牲自己,為玉虛派做最後的貢獻。”
洪欽珠猛地轉過身來,眼睛微紅,嘴唇在顫抖,良久才說出一句“沒錯,你猜對了。”
八歲半的臉,忽然猙獰起來,數千年的仇恨,四溢開來,給人的感覺是馬上要炸開。
李通沒見過他如此盛怒之相,嚇得後退了一步。
“你,你沒事吧?”
洪欽珠眼神呆滯,胸膛急劇起伏。
喘了幾口大氣,像野獸低吼似的說“我闖蕩中洲,前後百年,拜訪過許多宗門,希望能求得解除詛咒之法。”
“但是,遇到一位散修,共同遊曆,自以為是個至交好友。”
“不料,他卻哄騙我去一處魔道大修的秘境,將我當做誘餌,陷在秘境內,他自己拿走了寶物。”
洪欽珠的雙手緊緊攥住,數千年過去,仇恨絲毫不減。
“我在秘境中,見到了魔道大修的殘魂,被迫繼承了魔道大修的法門……”
兩顆千年老淚,從洪欽珠幼小的大眼睛流出。
陳夏跟李通都覺得很震撼,這裡可寫出一段驚天動地的故事。
“我出來之後,找到那位所謂的至交好友,一劍將他刺死。”
“可是,我也知道自己無法突破元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