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可有舞女？”張衛一直不理解董仲穎這樣的一個問題。
他不知道為什麼董仲穎會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
當他將漢中的府庫、人口等一係列資料造冊給相國的時候，相國不是應該很激動的站起來，勉勵說上兩句，然後很感動的感謝他的大方。
而不是關係一個舞女的問題，他張衛雖然喜歡舞女，但是分得清楚主次的。
除了用舞女討好相國外，舞女哪有政務重要。
懷著這樣的疑問，張衛又一次拜訪了閻圃。
不知道是因為張魯的生死不明激發了閻圃的生命力還是因為藥的關係，這一次閻圃的精神看上去比上一次好了太多了。
聽完張衛和董仲穎交談的全部過程，閻圃一下子站了起來，又因為虛弱的身體，差點又摔倒下去。
張衛慌忙扶住他，隻聽到閻圃激動的說“我過去多次聽你說董公虛懷若穀，恢廓大度，頗有春申、孟嘗之風範，我認為你有些言過其實，現在看起來，即使和春申和孟嘗兩人相比，董公也毫不遜色。”
“董公之所以沒有查看漢中的府庫、人口造冊，因為一方麵他相信你，認為你必然在這樣的事情上不會欺瞞於他。另外一方麵，他做出了一個承諾。”閻圃漲紅著臉說道。
“一個承諾？”張衛有些不解。
“如果不看這些文牘資料，有誰最為了解漢中和五鬥米教？除了我們這些人，恐怕董公的手上也隻有張白騎勉強算上一個。但是董公現在不以張白騎的出身倚重於她，必然不會將漢中交給她，不然有著大材小用之嫌。”
閻圃繼續說道“那麼現在可以用的人隻剩下你、我以及生死未知的天師而已。董公已經表明了態度，他願意信任我們，將漢中依然交給我們這些人。”
聽完閻圃的話語，張衛也激動了起來，的確，將漢中依然交給他們的確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是做出這樣的選擇需要非凡的魄力，而董仲穎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可惜我沒有子嗣，我的兄長還有幾個子嗣，或許他們應該到隴西去居住。”張衛說道，這代表著他打算向董仲穎派出人質了。
聽到他的話語，閻圃卻搖了搖頭，“你可曾聽聞董公麾下的將領將自己的子嗣送到隴西去充當人質？”
“您說的對，這件事情的確不合適。”張衛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董仲穎從來就沒有問自己手下人要人質的習慣，張衛送上人質，好比明晃晃的告訴彆人，我可能有異心，但是我表達了我的恭順。
“我聽說有很多的將領以他們的族人在近衛騎兵隊為榮。”閻圃說道，“我的兒子閻璞在政務上頗有才能，但是在軍事上有所欠缺，我打算將他送入近衛騎兵隊之中曆練一番。”
張衛的眼睛亮了，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在他考慮送哪幾個子侄去近衛騎兵隊的時候，閻圃問了他一個問題“董公問的問題你沒有記錯嗎？”
“董公問的是‘城中可有舞女否？’，我一個字也沒有記錯。”張衛回答。
“董公問的是‘城中可有舞女否’，而並非‘城中可有妓女否’？”閻圃又問道。
“‘城中可有舞女否。’我很記得這件事情，因為我打算將自己家中一些訓練好的舞女進獻給董公。”張衛回答道。
閻圃的臉色變了，他咳嗽道“你的舞女從哪裡來？”
“自然是我在漢中各個地方找的，有好幾個是從洛陽那邊逃難過來，被牙人看到，推薦給我的。”張衛說道。
“論有錢，楊家兄弟肯定比你有錢，為什麼那些牙人不將人交給楊家兄弟呢？”閻圃反問道，“我可是聽說，楊家兄弟為了討好董公，也想辦法在找舞女的。”
“除非這些舞女另有目的，難道他們想要謀刺相國？”張衛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行刺董公，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傳聞董公曾經在正麵和呂布相遇，而神色不變，呂布無法襲而殺之，幾個小小的刺客想要謀刺董公，這和蜉蝣撼大樹有什麼區彆？”閻圃說道。
“那麼這些舞女的目標是我？”張衛的冷汗下來了，那幾個舞女殺不掉董仲穎不代表殺不掉他。
“可惡，我一定要將那幾個舞女碎屍萬段。”張衛憤怒的說道。
“你要滅口嗎？”閻圃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打算將這幾個舞女獻給董公的。”
“我將這幾個舞女送給相國。”張衛又說道。
“你能確保那幾個舞女不會亂說，現在那幾個舞女可是你的人。”閻圃又說道。
“閻功曹，你有什麼主意？”張衛徹底沒有了主意。
“如果沒有董公的幫助，我們和楊家誰強誰弱？”閻圃問道。
“自然是楊家強。”張衛停頓了一下，才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如果徹底挑明了這件事情，那麼我們和楊家之間真的隻能夠不死不休了。”閻圃說道，“不如將這個這幾個舞女送給楊家兄弟，並且將董公的話語轉告給他們。”
“可是楊家兄弟？”張衛對於這樣放過楊家兄弟還是不甘心。
“他們不可能是董公的對手，自然有董公來收拾他們。現在，在董公徹底接手漢中之前，我們需要的隻有穩定而已。”
“我們將幾個舞女送回給楊家，一方麵代表著我們的‘善意’，另外一方麵也是在敲打他們，告訴他們，他們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完全全被董公所看破了。”
閻圃停了一下又說道“不要擔心他們會對董公不利，董公有鬼神不測之機，在他們的計劃剛開始的時候，就被董公所看破，不然董公也不會單單提醒你這件事情了。”
張衛將那幾個舞女送到楊家府上的時候，楊鬆和楊柏還有一些疑惑。
隻是當他們聽說了董仲穎的那一句“振聾發聵”的提問後，楊鬆和楊柏的心涼了半截，因為他們知道，事情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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