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約定時間,兩人來到‘捕蠅地’。
烏南度戴著草帽,坐在樹下,略微抬頭,當看到深藍時,表情仿佛僵住了半秒,隨即又掛上了親切的笑容。
“前輩。”
宋朝日喊了一聲,而深藍沒有說話,似乎對眼前這個人仍懷有敵意,保持警惕。
“哈哈,還帶來了一位漂亮的小姑娘。”
“前輩,抱歉,沒經你同意就帶彆人來見你了。她是……”宋朝日剛想介紹。
“好年輕的花輔。”烏南度觀察著深藍,“你長得和你母親很像,想不認出來都難。”
這句話觸動了深藍的心,多久沒人在她麵前提起母親了,母親在戰鬥中犧牲,留下她自己一個活在這個世上,孤獨無依。從幼小的年紀,一直以來承受了多少艱難,才走到成為花輔這一步,這些,隻有她自己知道!
“走,跟我來,這裡不是聊天的地方。要是樹上的樹蠅拉下來一坨什麼,那可就無趣了。”
“噗。”宋朝日忍不住笑了,這大叔的笑話十分通俗。
深藍憋住了,但臉上僵硬的表情,此刻鬆弛下來。
兩人跟著烏南度,來到了附近的一處小木屋,屋內十分簡陋,一張床,一張桌,牆邊拉著幾把‘獵蠅弩’。
“你……認識我母親嗎?”坐下後,先開口的是深藍,她仍沉浸在對母親的回憶中。
“認識,好多年前了,那時你母親是花輔,代表‘玉華境’來到刹多羅國參加‘鬥技大會’。還記得,她的出現驚豔了眾人,而戰鬥的時候,更像一隻舞動的花仙子,明明極具破壞力,卻又優雅無比,是暴力和美的完美結合。我們‘七刹使’都是男人,一直活在男人堆裡,打打殺殺,所以,看到她那一刻,簡直就像看到仙女一樣,說不心動,那是騙人的。”
烏南度回憶起來,一臉醉笑,卻略帶苦澀。
“那之後呢?”深藍問道。
“哈哈,之後,隻有我和‘刑罰使’鼓起勇氣去追求你母親,結果當然是我贏了!”
“你們……交住過?”深藍表情驚愕。
“嗯,很短暫的交往,‘鬥技大會’結束後,她便回國了,之後我們便沒有再見。”烏南度臉上的苦澀更濃,那深邃的眼眸,不知何時,閃過了一點淚光,“後來,聽說她在一次與‘厄難者’的戰鬥中犧牲,我足足難過了三年!瘋狂地工作,修煉,不知時間為何物。”
隨著烏南度一聲深歎,深藍淚水不止,直往下掉。
宋朝日第一次聽說深藍母親的事,眼神無比柔軟地看著抽泣的深藍,也不知如何安慰。這個烏南度,明明說有重要事商量,說著說著居然把深藍弄哭了。
此刻的深藍已經深陷回憶之中……
七歲那年,母親和她告彆,臨走前,給她織了一個花環,戴在頭上。幼小的她,並沒有想到這次告彆的意味,她坐在湛藍花叢中,望著母親遠去的背影,笑著揮手。
然而,足足過了一個月,母親並沒有回來,她每天坐到了和母親告彆的地方,死死地看著遠處,無止境地等待。
她四處問族人“知道我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嗎?”
族人“乖孩子,等事情忙完,她就回來了。”
又過了一個月,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來到了她麵前,俯視著坐在花叢中的她。
幼年的深藍認得,這個人叫‘星輔’,是媽媽的朋友,隻是他表情冷酷,深藍並不喜歡他。
“跟我走,你天賦不錯,我們決定把你培養成花輔的繼承人。”
星輔一手就拉起了坐在地上的深藍。
“我不走,我要等媽媽回來。”
“她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