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眼眶都紅了,何止是被嚇壞了。
在城門口的那幾日,幾乎是她們此生最煎熬的時刻。
為了不讓她們的家屬靠近,她們說儘了最重的話,逼迫她們離開。
甚至其中一個姐妹當場寫了和離書,放她的新婚夫郎回夫家。
回憶起那場景,就讓人心裡發酸。
兩人沒有再推辭,千恩萬謝的接過銀子後告退。
素月歎了口氣,眾生皆苦,明明他自己也沒過多好,卻還是忍不住可憐彆人。
他又扭頭看了看孤隱,覺得自己命更苦了。
孤隱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素月要一臉哀怨的看著自己。
“走吧,把她們倆拖到地牢裡,等雲錦回來,讓他審問審問。”
守陵人因為脖子上有傷,有幸被素月背進地牢。女子就沒那好運氣了,孤隱拎著她的後領子就往前拖,絲毫沒有管她被磨得快著火的腳後跟。
地牢不是一片平坦,時不時會有幾個向下的台階。
女子就感覺自己的屁股硌了一下,然後碰得掉到下一個台階,接著又被硌一下,又掉到下一個台階。
這下好了,不隻是腳後跟著火,屁股也要著火了。
唉,小白菜呀,地裡黃呀,兩三歲啊,沒了娘!
女子滿臉生無可戀,她不就是想報複無良官員嗎,又沒有觸犯天條,至於這樣對她嗎?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萬一一會兒她們對她大刑伺候,她多冤啊。
女子睜大眼睛,上下左右仔仔細細觀察四周的環境,希望能找機會逃出去。
不知過了幾道彎,邁了幾道樓梯,目的地終於到了。
地牢裡暗無天日,寒氣逼人,腐朽的氣息充斥在所有人的鼻尖。
孤隱隨意的把女子扔進一間牢房,把門一關就去卸下素月背著的人。
守陵人喉嚨本就被割了一刀,又淋了雨,發著熱,現在氣息微弱。
素月讓孤隱找了個稍微乾燥一點的牢房,把守陵人給放床上。他皺著眉頭給守陵人把了脈,然後搖搖頭,這人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此人皮膚白皙,卻又頭發稀疏沒有光澤,衣服料子也不好,應該是從事地下工作的百姓。
素月拉起守陵人的手查看,手上有繭,不是很厚的老繭,隻有薄薄的一層,那就不是挖礦的人。
她究竟是誰?脖子上的傷又是何人所為?
嘶,素月想得頭疼。這種傷腦的活兒還是留給雲錦吧,他有八百個心眼子,不怕傷。
孤隱拿起守陵人的手,探查一番。
沒有內力,看來不是暗衛或者死士。
兩人沒有查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一致決定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辦。
就這樣,穿著精致華美,還特意熏香了的雲錦罵罵咧咧地走進了地牢。
“有什麼事不能等我去見了主子回來再說嗎?我漂漂亮亮,香香軟軟的妝容,是為了給地牢裡的人看的嗎?
哼,素月和孤隱還真是般配。
一個是呆子,一個是木頭!
她們倆倒是卿卿我我,孟不離焦,焦不離孟。
好不容易辛夷受傷,正是我趁虛而入的大好時候,偏把我叫這兒來審案。”
雲錦越說越生氣,沒注意到前方地勢變化。
“哎喲!”
雲錦捂著被撞紅的額頭,更生氣了。
做為四皇女府心眼子最多的人,地牢他來過無數次了。不過每次君芊灼都會跟他一起,小心翼翼的護著他的頭。
雲錦有些難過,主子才一次不在他身邊,他就撞到頭了,以後萬一主子娶夫,主君又是個不容人的,要把他趕走,那可怎麼辦?
心情不太美麗的雲錦臉色難看,拿過牆上掛著的皮鞭就往裡走。
咚咚咚的腳步聲越來越大,女子心裡也越來越慌亂。
聽說皇女們大多殘暴,不把人命當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雲錦站在牢房前,上下掃視女子一眼,冷冽的眼神弱化了雲錦的嬌媚,不禁讓女子渾身發寒,不敢因為他是男子而輕視他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