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先彆說話,你哥還能活很久,你哥我也沒找死。
溫霏那句“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活不長了”還沒敲完,就看到了溫良的回複。
他們坐著的餐桌是八人座位的長桌,溫霏和溫良正對著隔著好幾道菜。
溫霏抬頭看她那弱柳扶風還把戀愛談的轟轟烈烈的親哥,覺得確實不像是活不長找死的樣子。
可季決明一定是在找死。
本來和靳原的事才消停下去,季決明居然迎著刀鋒往上撞。
溫霏之前還覺得他哥自從上大學之後好像就沒再為難決明哥,還以為他哥終於過了漫長的青春期不作了。
合著在這作了個大的。
[妹妹]哥,是不是決明哥又惹你生氣了,其實我覺得他罪不至死。
溫良把手機放下,回頭瞥了眼季決明。
季決明當然罪不至死,他這次回來甚至比先前還要聽話。
溫母照例總是要數落他,難聽的話也一句接一句,溫良雖然護著季決明,可溫父叫季決明去書房他又跟不進去。
溫良有種自己帶著媳婦見父母,時時刻刻擔心季決明這個兒媳婦被公公婆婆刁難。
季決明站在暖色水晶吊頂的餐廳裡,挺拔的身姿像鬆柏,他長的又帥,和一群傭人站在一起極其不合群,不像伺候人的,像是被伺候那個。
溫父那麼毒辣的商人眼光,自然能看出季決明非池中之物,所以他為了兒子,才更要打壓季決明,以控製他,不讓他拖了脖子上的鏈子跑掉。
季決明對溫家估計有ptsd了。
十多年潛移默化的影響紮進骨髓裡很難拔除。
溫良看季決明好像在愣神,不會是餓了吧。
季決明其實在放空自己的意識。
放空意識以逃避現實是他做慣了的事。
他覺得自己站在暗綠的湖泊中心,眼看著腳尖沒入水麵,隨後是腳踝、小腿
平靜的水麵突然砸進一顆石子,濺開的漣漪不斷擴散暈開。
季決明恢複對現實世界的感官後,就看到抓了一把焦糖花生的手在桌子下麵不停的對他晃。
溫然晃的都快晃出殘影了,季決明可算是看了過來。
他們早上隻吃了一籠屜的小籠包,和一碗豆腐腦,現在都快下午四點了,季決明可不就餓了嗎。
溫良沒敢拿目標太過於明顯的,焦糖花生一盤裡幾十顆花生粒,少十幾個又沒人去查。
而且焦糖花生能補充糖分。
溫良見季決明看見了也沒動作,故意喊了聲他,“我湯碗都空了,你怎麼不給我盛?”
季決明走過來時,溫良直接躲著其他人把花生塞進季決明褲子口袋裡,季決明動作一頓,焦糖的香氣自身下盤桓向上,包裹了他整個靈魂。
【886哦豁,褲子毀了】
溫良看看自己手心因為溫度暖化了的糖衣,有些心虛【褲子臟了還能洗,人要是餓著了,那可就真餓著了】
少年把手伸到季決明麵前,都不用張口,季決明就抽出濕紙巾給他擦手。
溫父看著那樣出色桀驁的狼在自己小兒子麵前還這麼順從,欣慰的喝了口藥膳湯。
這藥膳湯是特意煮來給溫良喝的,據說裡麵有犀牛角粉和黃芪等等很多大補的中藥。
季決明給溫良擦完手,卻沒給他盛湯
“虛不受補,你身體受不了會生病,最近小心點比較好”
前幾天溫父就囑咐過季決明,近日一定要照顧好溫然,給溫然控製病情的那位教授去了彆市做講座。
如果真的突發什麼事件,請人回來都要耽誤好幾天。
溫良也想起來了,他眼睛一亮。
更好的辦法這不就來了嗎。
季決明不給他盛湯,溫良自己盛。
溫母雖然極在意溫然,但實際上對溫然病情、身體狀況的了解,不及季決明這個日日跟著溫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