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良手機一扔,眼睛一閉,拽了拽被子拉到胸口,背對著床外麵。
季決明聽到溫良床上的動靜,語氣有些不悅低聲警告“你們吵到然然了”
此時早已過了零點,他們折騰出來的那些事,確實打攪了少年的作息。
雖說溫然被季決明照顧的很好,好到慘白的一張小臉漸漸有了氣色,可病根沒除,溫然就還是塊豆腐,動作大點、晃動劇烈了就會散一樣脆弱。
靳原咬著後槽牙躺了回去,來回翻看那條朋友圈,暗戳戳的記著誰給這條點讚了。
他和溫良在一起的時候,雖然也辦了官宣的聚會,可真正知道他們在一起的就隻有幾個圈內的幾個朋友。
可如今呢,溫然相當於告知天下所有人,季決明是他男朋友。
艸!靳原覺得自己虧大發了,像是地下戀情,無疾而終。
他真想把溫然擄走,讓他身邊沒有這些野男人,他的寶貝小老婆眼裡就會隻剩下自己。
可他又不能由著性子來,然然的身體受不了,他一定會嚇到。
他去國外不是沒收獲,小叔的病情和溫然很像,要不是他知道小叔不認識溫然,他都要誤以為小叔的科研所是專門給溫然成立的一樣。
靳原翻手機翻到最後,打開手機通訊錄,找到自己小叔的微信敲字發過去幾行話
[靳原]小叔,你幫我回國我還沒好好感謝您呢,還有件事想麻煩您,然然的病和您很像,可惜您在國外,我過段時間再過去一趟
[靳舟雪]我在國內
零點三十六分,靳舟雪幾乎秒回。
睡靳原床下的沈斯南也滿腹心事。
他的思緒已經不堪負累,身體累極了,住院之前還能靠營養劑吊著,可自從被父親送去治療,精神上巨大的摧毀和衝擊已經讓他無法承受。
沈斯南閉上眼睛,忘記和記住溫然,成了他每天都要必經的一場折磨,好在他以為自己會被折磨瘋之前,溫然出現了。
溫然的出現,也將這一切徹底以無法逆轉的趨勢走向了其中一個極端。
溫然成了溶於他靈魂裡的一個名字、一個人。
沈斯南在黑暗中無聲的笑起來。
笑他父親的自以為是。
如果送他進醫院的父親知道這個結果,他會不會氣到肅清家風把他殺了?
不會。
他和他父親完完全全是同一種人,他隻會再一次送他去治療,偏執又專製。
沈斯南摳著手心的傷口,感受血液自皮膚流出,聞著空氣中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也正因他和他父親是同一種人,所以他骨子裡流的也是偏執的基因。
他要溫然。
這一念頭清晰的那一刻,沈斯南的手抖起來,心臟四周裹住的層層外殼破裂開痛快。
他的“病”好了嗎?
沒好,他的“病”更重了,藥石無醫的重。
沒有溫然他會死。
沈斯南忍不住抖著手拿起手機,在自己和溫然的聊天界麵裡,又敲過去一遍
[沈斯南]溫然
[沈斯南]我記住了
像是在告訴溫然,又像是在自我慶祝。
溫良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卻懶的去管。
他想明天如果沈家找過來怎麼辦,他真的要把沈斯南交出去嗎。
他想如果靳原和沈斯南又打起來了怎麼辦,他這小身板又不能次次拉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