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假發像是上船後摘下來過,自己又胡亂戴上去的,自己的短發跑了出來,靳舟雪索性直接把假發取下,下麵被壓的亂糟糟的碎發胡亂的翹著,跟不安分的主人一樣。
他身上的長裙也很礙事,裙子下擺因為姿勢的緣故滑到了膝蓋下,把一小截藕白似的小腿露了出來。
沒穿襪子。
靳舟雪一手輕拍著溫良的後背,一手捏著手機打電話,吩咐人去靳原房間把遺落在那的襪子取回來,再帶一套舒適的睡衣過來。
他則像皮膚饑渴患者一樣,汲取短暫的擁抱,感受手指下真實的觸感。
抱是抱不夠的。
可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羅素都快把靳舟雪房門口的地磚踩刨光了,他看見一個侍應生手裡拎著袋子站在自己麵前按門鈴才知道裡邊已經完事了。
開門的是靳舟雪。
羅素直接擠進去喊“靳,你好快啊,看你不像會憐香惜玉的,小美人是不是哭的可慘了,我得安慰安慰我們美麗的兔子小姐,”
他仗著靳舟雪的研究所小半的醫療投資都來自他們皇室,所以有恃無恐。
趴在沙發上安睡的人打斷了他喋喋不休的話。
沙發上的假發、睡過去的短發少年、少年身上眼熟的白色長裙看見眼前這一幕,羅素還有什麼不明白。
羅素不可置信的抱住胸口警惕又戒備的看向靳舟雪“youaregay!?(你是同性戀!?)”
靳舟雪拎著裝著睡衣的袋子走回來,看都不看他“何必自取其辱”
羅素對中國成語也是一知半解,可他知道靳舟雪一定在羞辱他。
他哭喪著臉放下手,扭頭湊到沙發那邊,想伸手碰碰睡著的小公兔子,可手抬起來離少年還有三十厘米遠就收到了靳舟雪的警告
“不可以摸”
羅素藍眼睛因淡薄的哀怨深了幾許,他收回手,流轉的眼神在少年臉上看了又看,確實是個男孩子沒錯
“原來我也是gay啊這小公兔子可真可愛,靳,我理解你,人類的意誌尚不能抵抗此等萌物”
靳舟雪抬腳踹開羅素,抱起少年回到自己臥室,將人放到自己床上。
羅素坐在沙發前的毯子上,眼看著隨之趕來的一群白大褂。
同靳舟雪一同回國的研究所的醫學教授也被靳舟雪請來了,要給臥室床上的少年做細致的全身檢查。
羅素賴在這裡不走,靳舟雪的科研所倚靠他們皇室的支持才能在他們國家立足,人的臉皮厚度是由自己控製的。
羅素反正知道自己臉皮挺厚。
他恍然明白了靳舟雪為什麼執意要帶著科研所的核心人員回國,又大張旗鼓的舉辦了這次遊輪行。
“早說你是為了給這麼漂亮的小美人治病,我能再多投一個億”
靳舟雪站在床邊,盯著幾位醫生將各種儀器往少年身上比劃。
當初佯裝生病決意出國,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做。一切就好像冥冥中有人指引,科研所所有病理研究方向仿佛全都是為某個不存在的人量身定做一般。
靳舟雪第一次見溫然,是在靳原的手機屏幕裡。
那麼小小一個,甚至光線都不太清晰。
可刹那間,過往執念一朝舒朗,空氣中縈繞的氣息是他、手指尖常常傳來的觸感和溫熱是他。
所有無法理解、又附加於身的怨念嗔癡、喜怒哀愁,都是因為他。
明明從未見過,靳舟雪卻能描摹出少年的輪廓。
頭發花白的老教授檢查完表情不太好
“還是帶小少爺去研究所看看吧,這裡設備簡陋,檢查結果出現偏差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