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氏皇族自立國至今已有三百餘年,怎可將曆代先祖打下的基業拱手讓人。
這片土地必須姓李!”
李素聽到徐婉清的話,當即回答道“李氏基業不能斷送,更不能斷送在我的手上!”
徐婉清笑了笑,隨即說道“顧衍的確是看不上你,因為自你登基以來,夏朝國力直接腰斬,如今連一支能打的軍隊都沒有。
他會反,但反的隻是你!他比任何人都要忠心,他所忠心的不是李氏皇族,而是整個夏朝!
但曹岩不同,如今各地軍隊都聽他調遣,朝中九成官員以他馬首是瞻。他要做的是改朝換代,讓夏朝不再是夏朝!
單說一點,如今宮中禁軍雖然麵上尊你,但你未必能夠真的調動他們。
若是讓他們殺曹岩,他們不敢!但若是曹岩讓他們殺你,你覺得這些禁軍敢不敢下手?”
徐婉清注視皇帝問道“現在,陛下覺得顧衍和曹岩誰是亂臣賊子?”
李素沉默但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他了解顧衍,知道顧衍隻是看不上他而不會背叛夏朝。
但曹岩不同,此人心狠手辣為了利益什麼都做得出來。他絕對有能力改朝換代,隻要想隨時都可以把他這個皇帝弄死然後自己上位。
徐婉清還在繼續“陛下可曾想過,為何當年一眾皇子都被殺光,隻剩下越王一人?”
李素頓時想到了什麼,臉色有些難看“你的意思……”
徐婉清點了點頭“之所以放過越王,並不是越王是你的胞弟,而是因為他比你還要蠢還要容易被人掌控!
他的存在就是你的替代品,為了防止你哪天跳出曹岩掌控所準備的另一個傀儡!”
徐婉清說話絲毫不留臉麵,也不因為麵前人是皇帝而有任何的收斂。
李素默默聽著,心中愈發覺得自己是個蠢笨到無可救藥的廢物。夏朝立國三百餘年,他是第一個要看臣子臉色的皇帝,同時也是唯一一個被鎮國神劍所傷的皇帝。
雖為皇帝至高無上,實則跳梁小醜,被那些所謂忠臣明臣當猴子一般的耍。
這一刻,這位年輕皇帝終於明白自己究竟錯在了哪。
整天以朕自稱,想想還真是可笑!
“你說的都對,之前我天真的以為,隻要坐上了那個位置,那就是帝王!
可直到今日,就連一名小小的禁軍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這個皇帝的命令還不如曹岩的一句話管用。
這些年我被他蒙騙,成了他達成目的的墊腳石,但正所謂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我這個皇帝雖然差勁了一些,但李氏百年基業,不容許外人染指!”
李素神色一凝,拳頭緊攥,回想起昔日朝堂上大事小事皆要看曹岩的臉色,他就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蠢得像豬。
之前他把曹岩當做是忠臣名臣是自己的首席大智囊,但現在看來被利用的人是自己才對。
這幾日李素心中對曹岩愈發不滿,仔細思索一番發現,好像如今朝中官員都是曹岩的人。
他們聽的都是曹岩的命令,自己這個皇帝完全就是個擺設。
徐婉清有些好奇的問道“可否告知,是什麼讓你突然醒悟的!”
她知道若是沒有其他人相助,單憑李素這個豬腦子,恐怕不會這麼快就看清一個人的真麵目。
李素緩緩說道“上次顧衍遇襲我去世子府看望,儒首洛白臨走時送了我兩句話。這兩句話一直記在我的心裡,直到前幾日我方才參透!”
迎上徐婉清的目光,李素緩緩開口“他說,帝王之心,當明如鏡,清如水,裝得下黎明蒼生,看得清是非險惡!”
“明如鏡,清如水!”
徐婉清呢喃了一句,臉上勾起一抹笑容“洛白說的沒錯,帝王當有明辨忠奸之心,當有洞悉朝臣之目。帝王行事,怎可受臣子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