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幫該死的突厥崽子,現在怎麼跟縮頭烏龜一樣,縮在洞裡不出來。”
帥帳內,鄂國公尉遲敬德全身負甲,來回踱步。
不時的看向一旁坐在帥位上的李靖。
隻是李靖麵容沉靜,目光深邃地凝視著麵前的地圖,無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見到李靖這般模樣,尉遲敬德忍不住再度開口道。
“我的總管,藥師兄,這突厥人如此龜縮,雖然我們士氣正盛。可這畢竟是在草原,是他們的主場。”
說完,又從大開的帳門,指了指北邊的方向,繼續說道。
“他們對這裡的一草一木、每一處水源和藏身之地都了如指掌。我們這樣乾耗下去,萬一他們暗中與其他部落勾結,或者等到天氣變冷,草原環境變得更加惡劣,我們的處境將會更加艱難。”
聽完尉遲敬德的話,李靖臉上依舊不動聲色。
但他李靖,何許人,又怎麼不知道突厥人打的什麼主意。
在來時的路上,他本以為憑借自己精心籌備的戰略,以及大唐養精蓄銳數年的雄師,能夠迅速與突厥主力展開決戰。
乘機一舉將其擊潰,永絕大唐北疆之患。
可如今,也不知道是突厥人察覺到了危險,還是自從燕王李恪來到北疆之後,鬼使神差的贏下了一係列戰事。
讓東突厥的軍事力量,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以至於他們不敢再輕易與大唐的北伐軍正麵交鋒。
隻能憑借著對草原環境的熟悉,躲在暗處,妄圖尋找轉機。
李靖深知,當前的局勢雖然看似陷入僵局,但實則是雙方在暗中較勁,比拚的是耐心與智謀。
若是貿然的發動大規模強攻,躲在草原深處的據點中的突厥人,憑借熟悉的地形和堅固的防禦工事堅守不出。
隻會讓己方陷入突厥人預設的陷阱與包圍之中,除了徒增傷亡,怕是難以取得實質性的戰果。
雖然,目前在兵力和裝備上,大唐占據優勢。
但就算知道現在的東突厥,經曆一係列政治動亂,以及自然災害。
人家畢竟在兩年前,還是一方大國。
甚至還攆到長安渭水旁,逼迫李世民簽下了屈辱的渭水之盟。
就算是對自己的統兵能力極其自信的李靖,麵對這種影響一國國運的大戰,也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加上這種龜縮戰術,就算是他,一時之間也難以找到有效的突破方法。
想到這裡,李靖微微抬起頭,緩緩說道。
“敬德,莫要著急,突厥人此舉雖暫避我軍鋒芒,但他們在草原上生存,不可能一直龜縮不出。其營帳所在之處,往往是在水草等資源豐富之地。”
說到這,一直表現溫和的李靖,眼底也閃過一道狠辣之色。
“現在,還沒有到正在寒冷的時候,他們紮堆的聚在一起,人吃馬嚼的,再多的水草也不夠他們謔謔,我們可派人暗中探查,尋其要害,一旦他們因糧草短缺而被迫外出尋找,就必定會落入我們的圈套。”
“同時,聯絡草原上那些與突厥有隙的部落,許以重利,讓他們從旁協助,擾亂突厥後方。如此一來,突厥人內外交困,必定自亂陣腳,到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
尉遲敬德聽後,精神一振“總管,此計甚妙!老夫這就去安排人手,定要讓突厥人嘗嘗我大唐的厲害。”
李靖點頭,又叮囑道“行動務必隱秘,不可打草驚蛇。另外,告知將士們不可有絲毫懈怠,仍要加強營地防禦與日常操練。”
“放心,我曉得輕重。”
就在李靖與尉遲敬德緊鑼密鼓籌備著反製突厥的計策之時,一道雄渾有力的聲音響起。
“總管,折衝都尉蘇定方有事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