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蘇定方朝著李靖一抱拳,神色鄭重的說道。
“總管,燕王立刻自幼聰慧,能文會武,且膽略過人。此前在諸多事務中,皆展現出非凡的謀略與決斷。”
“不說遠的,就他意外來到北疆這兩年,打得突厥各路將領大敗虧輸,甚至跟頡利可汗的兩個兒子阿史那疊羅施和欲穀設也有過多次交鋒,未嘗一敗不說,打得他們丟盔棄甲,還拿下了雲州。”
說到這裡,蘇定方抬頭看了一眼李靖,見其微微點頭,似在思索,便繼續說道。
“更重要的是,燕王李恪麾下,現在還有一支能征善戰之軍,雖說隻有三千人,但內部差不多一半都是草原人,精通草原生存之道,對於我們來說,那些容易迷路,難以尋找水源的問題,對於他們來說,就如同自家後院般熟悉。”
“若得燕王殿下肯帶軍前來,與我軍相互配合之下,相信定能在短時間內打破這種僵局。”
蘇定方說完自己的意見之後,就靜靜站在原地,等待著李靖與尉遲敬德的回應。
對於蘇定方的建議,李靖聽完之後,稍微一思索,就明白過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
不論是從燕王李恪本身擁有的軍事才能,還是其麾下特殊的草原兵力構成,都有可能幫助他們扭轉目前的僵局。
但蘇定方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政治影響力。
誠然,這次數十萬征討大軍,全然受他李靖節度,且被陛下授予便宜行事之權。
但他除了那定襄道行軍總管這層職務之外,身上更是掛有兵部尚書之職。
就算是他李靖,也不得不考慮朝廷上的影響。
因為領兵在外的大將,最忌諱的就是結交藩王。
若是自己現在征召聲名在外的燕王李恪,很容易就會落下口舌。
就算陛下心胸寬廣不甚在意,可朝堂之上眾臣的悠悠之口,怕是難以平息。
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難保不會借機興風作浪,彈劾自己擁兵自重、結黨營私。
要知道李靖這個人,雖然在曆史中被評價為才兼文武,出將入相。
在軍事上的能力,更是無人出其右。
但他卻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會在李世民玄武門之變的時候,儘管手中掌握著兵馬,卻仍然選擇保持中立。
所以,在聽完蘇定方的建議之後,李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當然,這也是他一生當中,為數不多的權衡利弊。
因為,按照他謹慎,卻又極有主意的性格。
若是他不讚同的話,肯定會當場直接否決蘇定方的提議,以免後續滋生更多麻煩。
若是讚同的話,定會毫不猶豫地采納蘇定方的提議。
之所以會這般猶豫不決,主要是他這次作戰的對象是——突厥。
對於突厥人,李靖是發自內心的厭惡。
在他還在前隋為官的時候,就在打突厥,那時便深知突厥之患對於中原大地的威脅。
他們頻繁南下劫掠,致使百姓流離失所,無數生靈塗炭。
如今大唐建立,本欲為百姓謀太平,可突厥依舊屢屢犯邊。
現在,他已到甲子,雙鬢已白。
假如這一次不能徹底的將突厥之患根除,他有生之年恐怕再難有如此良機,而大唐的邊疆亦將永無寧日,百姓仍會飽受戰亂之苦。
所以,這才是他沒有直接否定蘇定方征召李恪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