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長嘉怔了一下,“啊你是孩子發燒,借熱水的那個人?”
當時現場有車燈照著,視線很微弱,崔長嘉壓根就不記得借熱水的人長什麼樣子了,她隻覺得這男青年的聲音有些熟悉,所以他一說是不是在高速上堵著了,她便琢磨應該是給她借水的那個人。
“對,就是我。”男青年很激動,“哎呀,總算找著你了,你那個杯子上有電話來著,可我不小心把杯子搞丟了,你不知道我愛人把我埋怨的啊。那天多虧你給了我們熱水讓孩子吃了退燒藥,那會都已經連續燒了四五個小時了,快把我們嚇死了。”
崔長嘉早忘了這事了,她笑道,“我相信那會兒隻要有水的都會借的。”
“彆提了,當時我們隔壁大車司機有個暖水瓶,我就讓他給倒一點都不給呢。對了,我叫梁向榮,就在總行的結算部門工作,你剛才說怎麼著來著?”
崔長嘉看了看外麵道,“您這說話方便嗎?”
梁向龍接著就起來去把辦公室的門給鎖了一道,說,“你說吧,這辦公室很隔音。”
崔長嘉對梁向榮沒有隱瞞,她說了她問的那批舊廠的物資就是他們家之前的東西。原本贖回的事情辦的還挺順利的,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出了紕漏,說有人對私下處理這批貨不滿,才過了一個晚上就被提級辦理了,還要搞什麼競拍!
梁向榮萬萬沒想到崔長嘉竟然是之前崔氏家具賣場崔文泉的女兒,怪不得心腸這麼好。
梁向榮問崔長嘉,“你們和東嶽木業有過節嗎?”
崔長嘉心中一驚,“難道是東嶽木業的人在背後操縱的?”
“大概昨天下午三點左右,霍主任給我打電話讓我把你們這個物資贖回的案子提級辦理,當時我也沒敢問什麼情況,晚上有人請我們吃飯,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梁向榮頓了一下道,“對方的意思比較明確,就是搞個競拍,到時候他會找幾家公司來,把價格搞上去。”
關於這件事情梁向榮也不好說的過於直白,畢竟曹坤的那些話對於崔家人來說很是不堪入耳。
把價格搞上去,對銀行也是有好處的,當時曹坤提的理由又很合適,所以霍主任就答應了。
不過,梁向榮能說這些,對於崔長嘉來說已經足夠了。
這一天從梁向榮這裡離開的時候,崔長嘉的腦海裡一直在回蕩著一句話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倘若沒有那天晚上她的慷慨,又怎會有今天收獲?
如果換成彆人可能會比較棘手,但知道了是曹坤在背後搞鬼,崔長嘉就不著急了。
曹坤可不會真的去買那些舊東西,他是看在崔長嘉這裡吃了癟,故意給她添堵呢。
若是他們崔家不參與競拍,曹坤搗鼓這一套做什麼呢?
崔長嘉和崔修遠說了怎麼回事,崔修遠先是驚訝妹妹的能力,又十分痛恨曹坤,恨不得當時就要破口大罵。
“哥,這事你先彆和爸爸說,就說咱們順其自然好了”
“嘉嘉,”是崔文泉的聲音,“爸都聽見了,不用怕爸難過,爸爸可沒你想的那麼弱。”
“呃,爸”一時間崔長嘉不知道說什麼好,都結巴了。
崔文泉現在吐字清晰了很多,“不就是一個曹坤麼,不成氣候,打他個措手不及!”
崔長嘉意外父親如此態度,畢竟在她的印象裡,她爸向來是能忍則忍,能讓則讓。
不過,她倒是更喜歡這樣的父親,做人可以仁慈,但是該狠的時候還是要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