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人做了仙人,麵對感情,依舊是一樣,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稀裡糊塗。
就像陸然現在一言不發,被白白罵了一刻鐘,其實他同樣隻用四個字就能解決問題。
這時候,女人想的問題和她大吵大鬨的原因,無非隻有一個,那就是他愛不愛我。
而男人,這時要麼腦中一片空白,要麼就會想很多。
這個時候,陸然的心中起碼同時在想十件事情,唯獨少了徐芙需要的那一件,也就是正視他對徐芙的感情。
換言之,陸然,還不能確定內心的情感。
他擁抱滿島圓,的確不是出於情愛,而是“同病相憐”的“憐”,而他近日來實實切切一直在掛念的徐芙,真的到了近前,他又有了一種不敢接近的畏怕。
陸然這時候還太年輕,不太懂得真情大於一切這種常情,隻是覺得徐芙已經不是那時的徐芙,自己也不再是初登上南爛海的陸然,一切發生了改變。
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兩人本來逐漸親密的關係,如同倒掉的萬環樓,毀掉的絕瀛城,似乎,重歸了陌生。
這一刻陸然的心中難受至極,哭笑不得,進退維穀,所以他就拿出了自己看家的本領,他選擇了逃跑。
他默默調動了【涅血火珠】,同時借著擦汗的動作悄悄將袖中的【縮地大仙】含在了口中,接著趁著徐芙擦眼淚的間隙,念動咒語,一股風似的,也學著楊牙那樣,奪門而出。
門外的五十一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麼,看著有人仿佛一團火焰般急吼吼衝了出去,接著便是徐芙仙子像另一團火焰,腳踏紅鸞,緊忙去追。
一身黑衣的華飛鳥愣了一下,腳生黑雲,也要跟去,卻看見徐芙猛一回頭,怒斥了一聲,“不許跟來!”
華飛鳥兩腳一軟,落回地麵,過了很久他才對候在一旁的下人說道“去把楊牙找回來,堂堂意識天君關門弟子,竟然裹著被子就出了門,成何體統。”
等他再望向還不甚明亮的天際,那兩團若即若離的“火”,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其實陸然飛出去不到五裡,便被徐芙追上。
徐芙腳下的【紅鸞】,作為座駕類寶物,比起褚義送的這什麼【縮地大仙】,高了不知多少個檔次。
陸然的脖頸一下被徐芙揪住,嚇得不敢說話,隻是張著嘴巴,吹風啜雲。
徐芙也不說話,鼓著腮幫子帶著陸然,猛一提速,帶著陸然飛往更高的高天之上。
高天之上,陡然變冷,陸然覺得自己胸口那【涅血火珠】,有些轉不動了,他不得不開口保命。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
但是徐芙根本不看他,繼續帶著他往更高更遠的地方飛。
一直往北,飛過了絕瀛城的遺址,飛過了陸然在任便之眼中看到的那座宮殿,最後陸然的麵前,出現了一片類似宛山的絕高群山。
“喂喂喂,你該不是要找個陡峭之地,把我給活活摔死吧。”
徐芙悶哼一聲,紅雲紅霧的速度卻是更快了。
此時天已經大亮,陸然就看著徐芙左衝右突,故意往那些險峻的重岩疊障、山縫低穀中飛,一方麵陸然嚇得哇哇叫,另一方麵,他也再次看到了徐芙身上那種令人羨慕的決絕。
最後,陸然看見了海。
是他過去說了許多遍,卻從未見過的清海。
這說明,兩人已經來到了太耳大陸的最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