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又停靠了碼頭,一家四口也又換了衣裳,下船閒逛。
一到碼頭,就聽見碼頭上不少人都忙忙碌碌的,好像在著急趕著做什麼事。
暗衛簡單打探便知,今日縣衙要公審,本來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案子,隻是本地縣令上任已近一年,這是頭一回升堂斷案,百姓們自然要去湊湊熱鬨。上任近一年,才升堂斷案,本地治安這麼好的嗎?
宋霽初不以為意,就拿廣陵為例,廣陵的縣令幾乎隔三差五都要升堂,也沒什麼要緊的大事,無非就是誰家又和誰家吵架拌嘴說不聽了,誰家的果樹又長到誰家的院子結出來的果子該算誰家的。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廣陵宋家在廣陵也是很有威望,有時候縣令忙不過來,也會請廣陵宋家前來幫忙。有揚州商會在,廣陵基本沒有違法亂紀的商家,碰上不按時繳納稅款的商家,還是有的。要是能碰上誰家丟了荷包,已經算是頂天的大案子,怎麼這邊和廣陵完全不一樣了呢。
“看熱鬨,去不去?”唐修遠小聲的問宋霽初。
“去。”彆的不愛做,就愛看熱鬨。
一家四口也跟著人群,去了本地縣衙。
“勞駕,今日升堂問案,問的是什麼案?”
“你們是外地來的吧,我們知縣老爺,難得升堂問案,也是讓你們趕上了。”
“是場人命官司,白員外和喬員外兩家爭買一奴婢,各不相讓,誰曾想就出了人命。”
正說著,縣令已經到了,眾人都閉了嘴,看縣令如何處置。
“下跪者何人?擊鼓鳴冤所為何事?”縣令一拍驚堂木,下麵安靜了下來。
夏陽縣縣令,柴中望,元平十七年進士,在多地任縣令,剛被調到夏陽做縣令不足一年。
唐修遠管吏部,雖然時間不長,對各地官員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小老兒狀告白員外,指使惡仆,打死我家主人。那日我家主人買了個丫頭,不想是拐子拐來的,那拐子先收了我家主人的錢財,後又將丫頭賣給了白員外,我家主人知道後氣不過,去找白員外理論。白員外仗勢欺人,竟指使手下惡仆將我家主人打死了。小老兒告了一年的狀,也無人做主,小老兒請大老爺為我家主人申冤雪恨。”原告的老仆,跪在地上給縣令磕頭。
臨江王夫婦和兩個孩子,擠在人群中旁聽,宋霽初也不由得抓緊了孩子們,生怕孩子們被擠丟了。就像這告狀的原告所說,那丫頭是拐子拐來的,說不定也是爹娘捧在掌心的裡寶貝,如今就這樣被賣來賣去的,拐子當真可惡。
“那丫頭現在何處?”柴縣令發問道。
“小老兒不知,應是在白員外府中。”
“拐子何在?”柴縣令繼續問道。
“小老兒不知。”
“這也不知那也不知,來告什麼,回去吧。”柴縣令把手中狀子一丟,轉身就要走。
怎麼這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這原告也把事情說的明白,讓差役們找找白員外、小丫頭和拐子,幾下對峙一番,不就可以了嗎?
“且慢!”臨江王夫婦異口同聲的喊了聲。
柴縣令重新坐了回去,“何人喧嘩?”
宋霽初看了看唐修遠。
“想說什麼,想做什麼隻管做,去吧。”唐修遠把舞台留給宋霽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