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賊出生在大西北的一個小山村裡麵,
而他的到來本身也就是一場意外。
父母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卻因為意外有了他,父親是沒有出過大山的農民,母親則是京城前來下鄉的知青女青年,那場意外導致了父親被關進了監獄,罪名是頒布不久的尋釁滋事罪,流氓罪。
母親在父親被關了以後,沒有對外說過父親的壞話,反而住進了孫家,和奶奶相依為命的等待父親的歸來。
十月懷胎,在最後出生時,難產大出血,小孩保住了,可是大人卻沒有保住,母親難產中離世了,
他的父親在他三歲時才第一次見到了他,老實本分的農民見到他的第一麵就蹲在了門口,無聲的抹起了眼淚,父親有不知是有些怨他,還是在那個年代賤名好養,給他起了一個賤名為“賊”,
賊娃子在大西北是形容手腳不乾淨的小偷的稱呼,父親可能就是埋怨孫賊偷走了自己三年時間,還是偷走了母親的性命,
從此,孫賊的名字就在三歲時確定了下來,姓孫名賊。
隨著父親的回歸,村裡的風言風語多了起來,對於這些孫家的閒言碎語也是在人背後指指點點,父親在回來兩個月後,對奶奶說了一句去出去謀生了,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從此,三歲多一些的孫賊還不知道父愛是何物時嗎,那個在記憶中的還沒有太多印象的高大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他的印象裡。
隻剩下了他跟著奶奶艱難的活著,
沒錯就是活著,在那個才脫離大饑荒的年代,脫離的生產大隊勞作工分的年代,能活著就不錯了,沒有了大鍋飯,分產到戶的到來,很艱難的活著。
家中沒有青壯年,家中的勞動力就不足,家中僅有的一畝三分地的勞作就全在奶奶的身上。
奶奶的腰很彎,已經直不起來了,走路的時候一直是呈現著70度最有彎著走的,背上背著一個大背簍,每天從地裡回來的時候,背簍中裝著一些地頭上拔的野菜,或者是一些枯枝什麼的當柴火。
而他孫賊每天就跟在奶奶的後麵打後手,撿柴,拔草,挖野菜這些基礎技能在他四五歲都已經熟練的掌握了。
孫賊所在的村組人口不算多,有二三十戶人,可是沒有孩子願意和他玩耍。
雖然隨著父親的離開,對待奶奶和孫賊的指指點點少了一些,但是他的存在在村組裡是特殊的,村裡人不願提起他的父親,也不會聊起他的母親畢竟母親也不是村子裡的人。
村裡的大人們在閒暇時,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會吆喝著賊娃子逗弄他玩耍,稱呼他的時候都叫賊娃子。
兩三歲小孩子不懂事時,他樂嗬嗬的就答應著,可是直到有一次,五歲的的他已經能聽懂大人們言語中的意思時候,村頭王寡婦家的雞被偷走了。
五歲的孫賊就在自家院子中,聽到村口寡婦在家門口大聲叫罵著賊娃子,寡婦就開始大罵誰偷了她家的雞的時候,嘴裡那些汙言穢語。
那難聽的詞語,聲聲刺耳,好像每一句都是在指著他的鼻子在罵他一樣,感覺每一句話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第一次,孫賊不太喜歡自己的名字了。
孫賊不喜歡,從那以後,有人在村裡在叫他賊娃子的時候,五歲的他就不搭理那人了,漸漸地,大人們看叫不動他,失去了樂趣,慢慢的也就不願意搭理這個不能帶給他們玩笑的小屁孩了,孫賊是個孤僻的怪孩子的言論出現在了村子裡麵。
大人們的言傳身教,帶給了孩子們,所以小孩子們也就漸漸的疏遠了他,以前還會跟著一起玩,可是後麵都漸漸也懂的看其他人的臉色了,
孫賊就在村裡被孤立了起來。孫賊也就成為村子裡麵大人小孩嘴裡孤僻的孩子,
跟著奶奶了,每天忙著家中瑣碎的雜事,與村子裡麵的同齡孩童之間的交往也就慢慢的斷開了。到了孫賊9歲的時候,彆人孩子已經上了一年兩年的學的了,他才來到學校。
學校在其他生產大隊裡,小學就是一個大院,兩層連排平房,後麵還有一排窯洞組成的。
是大隊村集體解散了原來的生產大隊後,
退下來的房屋,年久失修,可在十裡八鄉的就一個小學,有一個老校長和幾個來支教的青年教師組成,離孫賊所在的生產三隊有幾裡路。
彆人家裡的孩子7歲去上學,家裡有條件的大人用架子車帶著一天的勞作工具帶著孩子們就出發了過去的。
沒有條件的孩子們就組隊幾個人一起出發去學校了,那個時代村外還是有狼,不時的會跳出來襲擊路人。
也就有了人嘴邊的那句話,你要不聽話了,就讓狼把你叼走。
而孫賊9歲了,個子不高,黑瘦黑瘦的,可能還沒有彆人家7,8歲的娃娃個子高。
但是終於可以去學校,因為他可以幫助奶奶乾完一些家裡的雜事了,乾活效率的提高,每天家裡和田間的雜事他可以幫奶奶可以提前完成了,奶奶也同意他去上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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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天不亮就要帶著乾饃饃拿著木棍朝學校出發,木棍是用來防身的,一米多長的木棍可以防狼,也可以在路上揮舞,用來打發那無聊的時間。
經過幾次圍獵後,狼雖然不多了,對獨自單身走在野外的人也是有威脅的。
拿著快和他一樣高的木棍,也算是對自己的一點點安慰,或者說是木棍能給孫賊帶來一點安全感。
由於個子低,步伐也小,幾公裡的路上要走幾十分鐘,其他的孩子可能隻需要不到半個小時,每天到達時,學校基本上都已經開始了早上的學習,
書是老校長給彆人退下來的,筆是在灶底下撿出來的碳,在一個小木板上比劃著老師教的知識。
他沒有本子給老師交作業,而老師也沒有問過他的作業,他就像是一個幽靈,遊蕩在班級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