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璨從兜裡摸出個小盒子遞給她“慶祝你重獲新生,新年快樂!”
宋茵陳摸著盒子垂眸不語,有什麼好慶祝的,如果當初他
算了,不想了。
她打開盒子,裡頭躺著一條泛著銀光的手鏈。
“這是我托人從鵬城帶回來的,說是從那頭過來的!”他低著頭踢著電線杆旁邊的殘雪渣,不敢抬頭看宋茵陳。
“謝謝,我很喜歡!”宋茵陳收起盒子,在金璨亮晶晶的目光中說了一句;“以後給我送東西,就在屋裡好了,外頭太冷,凍感冒就不好玩了!”
往後,她將他當做親哥,無不可對人言,沒必要背著人在外頭叫人閒話。
金璨激動的心瞬間冰冷,她這是不希望引起人誤會,想在父母麵前堂堂正正以示清白,壓根沒拿他當一回事麼。
他站在昏黃的路燈下,影子在雪地上被燈光拉的老長。
在客廳拿板凳支起,放上木板當床的蘇江月問宋茵陳“燦燦乾啥呢?這麼冷的天,他還在外頭溜達!”
宋茵陳上去幫忙;“他說雪景很美燈光月色也很美,所以想多欣賞一會兒!”
身為音樂老師的蘇江月,扭頭看了眼窗外,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見。
“你睡燦燦那屋,他今兒晚上就睡外頭!”蘇江月收拾完,打了個哈欠“早些睡吧,被窩我用熱水瓶給你暖過了!”
西南陰冷,冬天沒有暖氣,這時候也沒有電熱毯。
所謂熱水瓶就是衛生院打鹽水葡萄糖之類的玻璃瓶,裝了熱水放被窩裡取暖。
宋茵陳抱著蘇江月的腰“姨,你對我真好!”
蘇江月拍拍她的頭;“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又沒彆的小閨女,不對你好對誰好!快睡吧!”
宋茵陳進了金璨的房間,床頭貼著一張港台明星的海報,書桌上放著幾個槍支模型。
她忍不住拿起用木頭拚接的槍支,模型拚了一半,就丟在那裡沒管。
金璨從小就是個閒不住的,喜歡倒騰各種小東西,拆過金校長唯一一隻手表,也拆過金老爺子家的收音機。
姥姥家的東西,更是沒少被他謔謔。
節儉慣的金家老太太,再是疼愛孫兒,那次也沒忍住開揍了。
姥姥攔住她勸說,金璨是個富有想象力,動手能力極強的孩子,不要扼殺了他的天性。
這之後,姥姥便會帶著金璨和宋茵陳去戶外,撿廢水瓶紙皮等東西,讓金璨來加工,免得金璨拆家。
宋茵陳躺進暖呼呼的被窩裡,聽著外頭夜風搖動樹枝落雪的聲音,盯著書桌上金璨與她的合照。
16歲的金璨穿著藍色條紋海軍衫,帶著不知從哪裡淘來的墨鏡,兩手插在褲兜裡裝酷。
14歲的她,穿著黃色連衣裙,梳著兩條麻花辮,辮子中間還穿插著絲帶,雙手叉腰肆意飛揚的與他站在一處。
那時候的歲月可真好啊,每日裡所想的無非是,作業寫完了要去玩什麼,供銷社的糖果又添了什麼新顏色。
學校裡新來的老師脾氣大,同桌今天又越過了三八線
幸福在十五歲以後戛然而止,一切美好就像是上世紀醒不來的夢,美好的真實又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