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她的餐具總是被隨意擺放,位置偏遠,連餐桌上的位置都預示著她在家庭中的邊緣化。
家人的談話中,她常常被忽略,即使偶爾提及,也隻是作為話題的點綴,而非真正的參與者。
她的存在,就像是這個家中一件可有可無的擺設,既不被需要,也不被期待。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主逐漸意識到,這個所謂的“家”,並非她想象中的避風港。
在這裡,她不僅要麵對物質上的匱乏與不公,更要承受精神上的孤立與冷漠。
她開始懷念孤兒院的日子,那裡雖然簡陋,但至少有院長爺爺和夥伴們的關愛與陪伴。
而現在,她似回到了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孤獨、無助,隻能依靠自己,在黑暗中尋找那一絲微弱的光亮。
半年時光,如同指尖流沙,悄無聲息地滑過,卻在原主和茅信厚的生命中刻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
他,這位家族的脊梁,曾無數次為家人撐起一片天,如今卻如同秋日裡最後一片枯葉,在寒風中搖搖欲墜,被無情的病魔——腎衰竭,緊緊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他的臉頰,不再是記憶中那硬朗而富有輪廓的模樣,而是被歲月與病痛聯手雕琢,變得異常消瘦,宛如一張精致的紙鳶,在狂風中掙紮,隨時可能破碎。
顴骨突兀,如同兩座孤獨的山峰,屹立在乾涸的土地上,見證了風雨的侵蝕與歲月的無情。
皮膚之下,血管清晰可見,宛如細密的蛛網,訴說著生命的脆弱與堅韌並存。
那雙曾經充滿力量與智慧的眼睛,如今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失去了往日的光芒。
它們時而緊閉,仿佛是在逃避這殘酷的現實,時而半睜,透露出對生命的渴望與對家人的不舍。
眼神中,既有對死亡的恐懼,也有對未竟之事的遺憾,更有對家人深深的眷戀與不舍。
身體的衰弱,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將茅信厚一步步推向了絕望的深淵。
他昔日穩健的步伐,如今變得踉蹌而艱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雲端,虛無而飄渺。
他常常無力地癱倒在床上,任由生命之火在微弱的呼吸中搖曳,隨時都可能熄滅。
病房裡,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氣息。
那是藥水的苦澀、消毒水的刺鼻,以及無法言喻的悲傷與絕望交織而成的。
家人圍坐在他的床邊,臉上寫滿了憂慮與無助,眼中閃爍著淚光,卻努力保持著堅強,生怕自己的脆弱會觸動他心中那根最敏感的弦。
醫生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雪花,一片片落在每個人的心頭,凍結了所有的希望與溫暖。
“病情嚴重,透析隻是暫時緩解,無法逆轉。”
這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刺破了他們心中最後一道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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