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天跟隨淨空來到監修院,門口的道士查驗了他們的身份,便有人領著他們往鐵匠工坊走去。
監修院坐落在玉清觀後山,青磚灰瓦,古樸莊重,頗有些深山古寺的靜謐之感。
但穿過這靜謐的表象,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巨大的鐵匠工坊,玉清觀的鐵匠工坊,遠非以前吳老二那個鐵匠鋪能比。
工坊占地足有十數畝地,高大的院牆將喧囂與外界隔絕,院牆外,隻有一條窄窄的小路通向外界,門口守衛森嚴。
走進工坊,隻見十數畝的地上擺滿了巨大的鐵墩,幾十個烘爐正熊熊燃燒,黑煙直衝天際。
上百名鐵匠師傅和學徒赤裸著上身,揮汗如雨地敲打著燒紅的鐵塊,叮叮當當的打鐵聲音響成一片,離得老遠就震得人耳膜生疼。
還有雜役不斷用小車推來黑色的鐵砂,他們將鐵砂倒進烘爐中,雖是如此努力,身後催促喝罵聲依舊不絕於耳。
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鐵鏽味和汗臭味,混合著火炭的焦灼氣味,仿佛人間煉獄。
這哪裡是什麼仙家福地,與後世的血汗工廠也相差不多了。
站在這裡,溫度似乎都比其他地方都要高出不少,趙凡天己仿佛置身於火爐之中,燥熱難耐。
趙凡天瞅著這場景,恨不得給自己倆嘴巴子。
上輩子寧可守大門,也不願進廠打螺絲。
結果這輩子倒好,千裡送人頭,一頭紮進黑作坊,還是花了錢才進去的,真尼瑪是腦子被門夾得不輕。
得,合著上輩子躲過了初一,這輩子沒躲過十五!
可這會兒後悔也遲了,一個五十多歲的道士走了過來,那道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絡腮胡子像是被火燎過一樣,胡須根根焦黃,眼角布滿了血絲,一看就不是好脾氣的主。
道人身上穿著一件青色的道袍,看起來質地不錯,但美中不足的是,那袍子上滿是被火星燒出的窟窿,看起來就跟乞丐的衣服差不多。
那道士人還未至,洪亮的聲音先傳了過來,聲音中帶著濃濃的怒氣。
”淨空你這個小滑頭,竟然還敢來我這裡?我正要派人去找你。
“上次給我介紹的那兩個學徒,你騙我說是熟手,結果簡直就是廢柴,根本掄不得幾次大錘,白白浪費了我幾塊好鐵不說,自己還累的吐了血,害我還得找人給他們醫治,耽誤了我這裡的進度。”
“快些把人給我領走!”。
“胡師叔,您說笑了!”,淨空臉上堆滿了笑容,眼神中帶著一絲討好的意味。
“我哪敢騙您老人家,那兩個師弟以前在家裡就是打鐵的,但他們不知,我們這裡的大錘要比外麵重得多,所以才會這般不堪。
隻要師叔稍加調教,定然可以派上用場。”
“我也知道,師叔這裡缺人手。”
淨空一邊說著,一邊把趙凡天推到胡道士麵前,
“您看,我這次特地又給師叔帶來一個學徒,這位師弟叫趙凡天,師從吳老二,專業掄大錘的,絕對比之前那兩個師弟好使。”。
“我可跟您保證,這次您絕對不會失望!”
淨空一臉自信地說道,仿佛能預料到老道士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