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天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那個從黃河渡口一路過來的趙凡天。”
王子服的母親還是不明白兒子為何這麼大反應,問道“怎麼了,子服你聽說過嬰寧的表哥?”
王子服到底是在杭州讀過書的人,見識比母親這種不出門的人要強許多。
他湊到母親耳邊說道“他就是您最喜歡看的《殺虎記》,裡麵的那位一吊俠,之前聽說去了湖州,沒想到竟是嬰寧的表哥。”
王家夫人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拉住嬰寧說道“嬰寧,原來你表哥竟是那位一吊俠……”
說完就上下打量起趙凡天,嘴裡還嘖嘖道“當真是一表人才,氣宇軒昂,比戲文裡說的還要好上幾分,那些戲子哪有你這等英姿。”
嬰寧也止住了抽泣,眼睛咕嚕嚕的轉著,看著自己這個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表哥,眼睛裡都是小星星。
看這架勢,這婆媳二人都是《殺虎記》的忠實觀眾,也是一吊俠的粉絲。
趙凡天有些尷尬,同時也有點好奇,
“咳咳……,那個《殺虎記》不是山東呂劇嗎?”
“你們浙江人也能聽得懂呂劇?”
嬰寧的婆婆顯然是資深票友,一提到戲曲,頓時來了興致。
“《殺虎記》早就被改編成昆曲了!”
“我最喜歡唱顏如玉的那一段——你本是天上的星宿,悔不該落了凡塵,癡兒,書中哪有黃金屋,何來顏如玉,你我不過是苦命鴛鴦罷了!”
嬰寧也跟著湊樂,“母親,我還是喜歡一吊俠那一段。”
“漫搵英雄淚,掃儘不平事,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將主角趙凡天晾在一邊,這婆媳二人竟對唱起來。
眼見氣氛不太對勁,怎麼一場危機討論,變成了票友研討會,趙凡天急忙拉回正題。
“這個,唱戲的事情以後再聊,咱們是不是先說一下那個劉氓乾大樹的事情?”
但和兩個討論“偶像劇”的女人談正事,顯然不太明智,這二位倒是對顏如玉和那位郎玉柱更感興趣。
直到從趙凡天嘴裡得知那兩位山中隱居,過著隻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這才算是心滿意足,皆大歡喜。
倒是王秀才還有幾分理智,問道“表哥,你打算怎麼處置這件事情?”
趙凡天是一刻都不想在王家待了,
“這事你不用管了,我不說是嬰寧的表哥,隻說要把昌化的天翻過來,順帶著就將嬰寧這件案子處理了,不會讓人起疑。”
說罷,對還和嬰寧討論戲文的王家夫人拱了拱手道“伯母,我去把嬰寧的案子銷了再來看她,先告辭了!”
說罷,也不給她們反應時間,便大踏步出了王家。
待走在大路上,趙凡天才長長呼出一口氣,後背早已被汗水浸透,簡直比他在曹州殺山賊都累。
他拍了一下小狐狸的腦袋,“都是因為你們家這點破事,害我在王家受煎熬。”
“什麼叫赤條條,來去無牽掛!”
“難道要大爺我打一輩子光棍?”
“娘的,要是讓我知道哪個混蛋編出來的戲文,非把他嘴撕扯不可,忒不是玩意兒!”
小狐狸也委屈,本來就沒讓你摻和這事,是你自己巴巴的上杆子當人家表哥,臨了還怪自己,真是一點都沒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