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衢州屢遭兵禍,因此六門之間互不直通,趙凡天避著巡邏的士卒,一路翻牆躍脊,到了西城附近。
待到了拱辰門附近,便聽不到打更的聲音,甚至連巡邏的士卒都看不到了。
一輪明月高懸夜空,將街道染成一片朦朧的白色,萬籟俱寂。
趙凡天孤身一人站在空曠的街道上,被月光拉長的身影顯得格外寂寥。
一陣夜風拂過,趙凡天後脖頸涼颼颼的,他下意識的一縮脖子,感受著這股寒意——有那麼點感覺了!
他目光投向前方。隻見那座神秘的鐘樓靜靜地矗立在不遠處。
周圍的月光仿佛被鐘樓吞噬了一般,顯得格外暗淡,根本無法照亮鐘樓的輪廓,隻留下黑黢黢的一片剪影。
趙凡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空氣灌入肺腑,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邁步朝那座鐘樓走去,腳下是濕漉漉的青石板路,鞋底與石板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清晰。
周圍的空氣越發陰冷,仿佛凝結成了一層薄薄的冰霧,距離愈近,寒氣愈發凝重。
肩膀上的小貓頭鷹也打著寒顫,哆哆嗦嗦的說道
“這,這裡為什麼這麼冷?”
後麵的大貓倒是心大,“一看你就沒見識,沒這麼重的陰氣,哪來厲害的鬼怪?”
趙凡天也沒有理會這兩個小妖,一邊向前走,一邊抬頭向上看去,卻並未見到傳說中的大頭鬼。
小柳兒被凍的受不了了,它撲扇了幾下翅膀,就想在飛在天上活動活動。
卻被一把抓了下來,趙凡天按住它的腦袋,說道
“在這裡不要飛。”
“難道你沒聽說,那些大頭鬼是有翅膀嗎?”
幾個人圍著鐘樓溜達了幾圈,卻並未見到大頭鬼飛撲而下,這附近除了溫度低,並未發現其它異常。
大貓忍不住了,“趙大爺,這鐘樓大頭鬼是不是衢州人編出來嚇小孩子的?”
“我鞋底子都快磨平了,怎麼連個屁都沒看到?”
趙凡天瞪了這夯貨一眼,正想訓斥它,卻見商三官指著上方說道
“師父,你看!”
他抬頭向上一看。不知何時,那鐘樓的三層處竟多了一群怪鳥。
那些怪鳥的身形輪廓與成年人相仿,身上光禿禿的,看不到一根羽毛。
它們的眼睛紅通通的,閃爍著猩紅的光芒,死死的著下方趙凡天一行人。
見被人發現,一隻怪鳥發出一聲嘎嘎的怪笑,張開巨大的肉翅,呼啦啦的俯衝而下。
它的身軀四肢和人類相仿,但手腳卻如鐵鉤一般,在月光下閃著寒光。
趙凡天屏息凝神,目光牢牢鎖定那隻怪鳥,左手緊緊握著睚眥的刀柄。待那怪鳥俯衝而下,幾乎貼近他頭頂,他這才揮刀而上。
寒光一閃,睚眥刀鋒劈砍在怪鳥的利爪上,倉啷一聲,如同金鐵交鳴,竟激起一串火花。
怪鳥發出一聲悲鳴,一隻前爪被睚眥砍掉,落在地上,發出當的一聲脆響。
它奮力扇動翅膀,想要向上飛,一條蓬鬆的尾巴纏了過來,一下將它拉了下來,重重的摔在地上。
趙凡天上前一步,手中長刀用力揮下,隨著一陣刺耳的金屬切割聲,一顆長著獨角的腦袋已經滾落在地上。
未見一絲鮮血流出,而那失去了頭顱的怪鳥也沒有立時死去,竟跌跌撞撞的從地上爬起,拍打翅膀,似乎還想飛起來。
趙凡天見那怪鳥沒有死透,右手一抖,一根短棍已經出現在手中,衝上前當當便是兩棍。
那無頭怪鳥被砸翻在地,再也沒了動靜。
見同伴身死,鐘樓上的那一群怪鳥發出一陣悲鳴,聲音刺耳。儘皆飛起,向下方幾人撲了過來。
望著那遮天蔽月的怪鳥群,老趙倒也不慌,將睚眥收回腰間,雙手緊握鐵棍,大聲叫道“來吧,爺爺躲一步就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