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議論聽在耳中,趙凡天問跑在馬前的方管家。
“你們衢州知府為人如何?”
方管家正呼哧帶喘在前麵帶路,一聽這話,頭也不回的說道
“您問那個宋國英啊,衢州三害之首啊。”
說完,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忙閉口不言,但為時已晚。
趙凡天騎在馬上,好整以暇的問道
“衢州除了三怪,怎麼還有三害?”
“說來聽聽。”
方管家兩手被食盒、點心盒子占著,沒法抽自己耳光,隻好硬著頭皮說道
“以前也沒這說法,是近來才傳出來的,算卦的劉一嘴、賣鹽的王家父子、做官的宋國英,稱為衢州三害。”
“其中尤以宋國英名聲最差,來了衢州不足半年,已是搞得天怒人怨,被稱為三害之首。”
趙凡天樂了,
“宋國英憑什麼短短半年,就超過這兩個王八蛋,必有過人之處,說來聽聽。”
方管家隻好說道“有句話叫,不怕老天變臉,就怕老宋升堂,說的就是,這位宋大人最喜歡升堂審案。”
“宋大人審案不問緣由,單看誰家送的錢多,誰送的錢多,誰有理。”
“原告送錢,被告打死;
被告送錢,原告打死
沒人送錢,統統打死”
“到任不足半年,就杖斃了一百多人。”
“而且宋大人還讓人將站籠改造了,特意加高了兩寸,專門對付交不起賦稅的百姓,不消半日,就能將人活活折磨死。”
“死於站籠的百姓怎麼說也有好幾百,宋大人還讓人將站籠立在衙門口,嚇得知府衙門成了衢州禁地,無人敢從那裡路過。”
“……”
初冬已頗冷,但衢州知府衙門卻是一派景象,內堂裡熱氣騰騰的銅火鍋吃的裡麵人頭大汗,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人正頻頻給一個年輕人敬酒。
“王公子,這事還勞您跑一趟,生分了!”
那年輕人頂著兩隻黑眼圈,一看就是酒色過度的模樣,將杯中酒一飲而儘,夾了一筷子羊肉塞進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宋大人,你有所不知,這事都快把我煩死了,一個窮酸書生也敢和我搶女人,他怕是膽上生毛了吧。”
那中年人麵露猥瑣,嘿嘿一笑,
“連城姑娘在衢州可是名氣大得很呢,好事多磨,我今日便讓人把那喬雲抓來,隨便安個什麼罪名,亂棍打死,給王公子解氣便是。”
“那史舉人也不識抬舉,要不要我去找學政尋個理由,奪了他的功名,一發打死算了,省的給王公子添堵。”
那年輕人擺了擺手,“我爹看重的就是他那個舉人頭銜,老東西留著還有用,嚇唬嚇唬就行了,但那個喬雲必須死。”
說完,從袖子裡摸出一張銀票,拍在桌上,對那中年人道
“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宋大人拿去給尊夫人添幾件首飾吧。”
那個被稱作宋大人的中年人看到銀票的麵額,眼睛都直了。
“辦這點小事,王公子竟然如此破費,讓宋某怎麼好意思呢!”
這家夥嘴上雖然客氣,手上動作卻不慢,一把將銀票抓住,塞進懷裡,眼睛都樂的眯成一條縫了。
那年輕人似是見多了這種場麵,不以為意的搖了搖頭。
“前幾日我有點事情,想找宋大人,衙門裡人說您下鄉巡查去了,難道朝廷又有動作了?”
那位宋大人歎了一口氣,將手裡的酒盅重重放下,咬牙切齒的罵道
“還不是那個一吊俠鬨的?”
“也不知這人抽了哪門子瘋,跑到衢州,嚇得我在鄉下躲了幾日,見他貌似沒了動作,昨日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