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現在我把喝的酒摳出來還來得及嗎?”
苟超英剛才也就是興致到了,隨口一說,沒想到林陽還當真了。
“苟叔,你好歹是當過國營廠子領導的,怎麼還有說話不算數的道理呢。”
“咱們之前認識,可就是衝著您的誠信的。”
一旁的鄧誌勇連忙開始捧殺。
“誠信,肯定誠信,就是…”
苟超英看著吸著煙的林陽,笑著指著他道“小林啊,怪不得你能上報紙,成咱們縣裡第一個萬元戶呢。從剛才在我的店麵開始,你就盤算好了這一步吧,這酒喝的是真的嘴欠啊。”
“苟叔,看您這話說的。”
“我也不是白讓您幫忙,店鋪的租金是按照2毛給你的,還給你專門買了一瓶茅台。”
“七八塊錢一瓶的酒,你咬咬牙也能喝得起,就是不一定搞得到。”
“我們飯館可是給您特供了,就算是縣長來了都沒這個待遇的。”
林陽咧著嘴笑道。
“你小子,這張嘴啊。”
苟超英說著,話鋒一轉“你先給我說說,你找玻璃廠的人乾啥,咱們可不能老了老了不要臉,再幫你乾點什麼違反規定的事情,我可真就是晚節不保了,將來死了都不能入祖墳的。”
“苟叔,您這雙眼睛還能看錯人?”
“現在全國都在響應國家的改開政策,不僅是生產隊的社員能申請個體戶。我聽說就連一些國營廠子都開始動員職工停薪留職去發展個體經濟了,我們紅山實業公司也是紅山大隊的書記和主任扶持的,我這怎麼能乾壞事呢。”
林陽說道。
“苟叔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林老板是一萬個不能乾壞事的。”
“他的思想覺悟,高著呢。”
鄧誌勇在旁邊也助攻了一把。
要說熟悉。
鄧誌勇和苟超英認識了兩年多,信任感還是有的。
“行,既然小鄧都替你保證了,那你說說看。”
“那啥…再給來一杯唄。”
苟超英看著林陽手中的茅台瓶子。
“行,再品一杯。”
林陽親自倒了酒,才說道“苟叔,實不相瞞啊,我是想要專門定製一批玻璃瓶子,準備銷售一種調料的。”
“就這事?”
苟超英端著酒杯,都不好意思喝了“你這小子,這事兒也是給玻璃廠增加效益,我還以為是什麼讓人為難的事情呢。”
“苟叔,玻璃廠是國營廠子,都是先緊著其他國營廠子的訂單生產的。”
“我這一批要得急,最好是這個月能弄出來一批。”
“而且我這個調料,咱們成縣的市麵上沒有。要是銷量好了,以後需要的更多,就得讓玻璃廠的同誌提前安排一下,走個綠色通道了。”
“您是玻璃廠的老職工,還是退休的廠長,您說話肯定好使。”
林陽並不是拍馬屁,而是在說實話。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的這批人。
一個廠子就是一個大院。
大一點的廠子不僅有員工宿舍,還修建職工福利房,按照指標和登記,排隊住新房。
進門出門,都是廠子的人。
苟超英雖然退休了,但他身邊全是玻璃廠的。
說話還是好使的。
不像幾十年後,所謂的人走茶涼。
退休之前叫你苟廠長,退休第一天就叫你老不死的。
這時代,人情味濃著呢。
“這事兒好辦的很。”
“有紙和筆嗎?”
苟超英喝了幾杯,微醺,說話也乾脆利落。
“我去拿。”
鄧誌勇起身出了包廂,很快拿著紙和筆進門。
苟超英的字還是很有領導氣質的。
沒一會。
苟超英就把寫好的介紹信遞給了林陽“明天玻璃廠休息,後天早上你拿著我寫的這個介紹信,直接去廠子裡找他們副廠長就行。他要是不給辦,你就說是我要求的,他不辦也得給辦。至於價格…”
“苟叔,我能插個隊就已經燒高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