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馬烏城外屍橫遍野。
我下了馬,無言失聲。緩緩的從一具一具的屍體旁走過,海爾迦的士兵也有,不明來曆的人也有……縱使內心已經再無波瀾。因為,這樣的場麵我見慣了。
這就是戰爭的負麵性,即為“死亡”。戰爭的暴烈性越強,持續時間越久,死亡就會越凶悍的殘害生靈。
所以,我認為,天下不應該有任何彆的國家。這樣就絕對不會再有戰爭了。
什麼太平,不過是短暫的停戰罷了。隻要國與國之間的對立尚且存在,這樣的戰與和隻會永無止境的持續更替下去。
這兒,又是死了一千多人。不是一千多頭豬,一千多頭家畜。
是一千多個活生生的人。
所有騎兵在雨中嚴陣以待,城內,幾百個守衛城門的敵軍殺出來了。
我拔出劍,淋著雨望向天空,瞳孔中漸漸隻剩冷漠。
冷漠。
冷漠。
冷漠。
冷漠。
冷漠。
直到萬念皆虛。
『海爾迦的英烈們,勇士們,國民們,大人們,小孩們,今天需為國而戰!如若沒有人願意,我們自己也要為了自己而戰!哪怕是最後一個人,最後一匹戰馬,你們也得倒在衝鋒的路上。這兒已經沒有海爾迦的活人了,隻有舍生取義的死士們,給我衝啊!』
『殺!!!!!!』
身後的鐵騎狂奔而出,怒撲向敵陣,眨眼間對方死傷無數。
有守城的軍官慌亂叫道『趕快報告陛下,有其他軍隊前來妨礙。』
我一劍刺入他的胸膛,直至對方登時斷氣。
『海爾迦,隻有一個國王,那就是雪莉,那就是老子承認的女王!!!海爾迦,沒有兩個國王!』
軍隊眨眼就攻破大門,對方根本沒料到我們的攻勢如此迅猛,便是要防衛,也已經為時已晚,大門早已經被突破,城內殺聲四起。
維金萬萬沒想到,自己此刻反而是被前後夾攻,上萬人,愣是擠在外城和內城中間的大街小巷裡施展不開。
他在帳篷裡踱步,急忙吼道『快去打探清楚,過來勤王的究竟是什麼人什麼將領?如果他肯投降於我,本王就賞賜他統領千軍萬馬的元帥之位。』
『是!』
叛軍的士兵們,在交戰中開始留意對方的旗幟,直到敵人的先鋒猶如一把鋼刀,狠狠捅進自己的心腹裡。
一個令人膽寒的旗幟在對麵升起來了,陰陽圖案,雙龍環繞,千軍萬馬都是這樣的旗幟。
每個叛軍的士兵都十分清楚,誰會帶這樣的旗幟,而這數萬人當眾,近半的士兵都是昔日莫沙國的叛逃降兵。
二營長這三個字,在他們看來便如同是殺神的姓名一般了。哪怕是看不到人,單單是看到他的旗幟,任何士兵就知道二營長一定就在附近。
這是個從來不懼死亡的人,他的旗幟,總伴隨他本人而存在。
莫沙國最後一役,近千人被他單刀斬殺的陰影至今猶存,這些圍攻王宮的士兵,一聽到“二”字,已經沒有幾個不尿褲子的人了。
二營長,何許人也?殺千人,滅萬人,毀莫沙國之殺神也!
敵軍開始潰敗,並爭相呼喊『二營長來了!』
『二營長來了!』
亂軍衝殺之中,我們找到了被俘虜的羅茲·查利。他倒是殺了幾個獄卒,開鎖越獄。
他一看見我,立刻衝到馬前高喊道『大人,女王被包圍在王宮,急需救援!』
我望向四周,兩軍的兵士們一個個都殺紅眼了。幾百騎兵自從衝進城裡,就和敵人幾千人都攪在一起。成了一鍋稀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