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老道剛剛窺見丹道大宗師的門檻,闖入了一片新的天地,對於他這等丹癡而言,又哪裡舍得就這麼死在此處呢?
“王奇那小道士,本座也很是喜歡,我會將他帶離此界讓周琚親自教導,道友不必擔心他的安危。”
唐緣知道木槿老道唯一的牽掛,便是這個亦師亦徒的小道士,是以直接開口說道。
木槿老道猶豫了片刻後,方才苦笑道:“還叫宗主知道,老道的那些同門為了防範老道,卻是將王奇帶離了老道身邊,扣壓了起來。”
說到此處,木槿老道的語氣更顯出了幾分苦澀,長歎一口氣道:“老道為宗門奉獻,兢兢業業,已有萬載,多少功勞苦勞,終是敵不過利益,落地此般下場。”
“宗主若是方便的話,王奇的安危就有勞您費心了!”
“道友不必擔心。”唐緣平靜言道:“小家夥也是本座看著長大的,嚴格意義上來說,更是三仙島弟子,本座自會護其周全。”
“宗主大恩,木槿沒齒難忘,願以此生之身,來世之軀報效宗主之恩德!”
老道士對藥王宗的感情雖深,但自當藥王宗諸位元神,以王奇為質,逼迫木槿入局之後,再如何深厚的宗門情誼,也不免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隙。
不然……他也不會催動唐緣留下的符籙求救。
而唐緣剛才的一番話,更是徹底說服了木槿老道,藥王宗是藥王宗,執攝世家是執攝世家,兩者並不能混為一談。
“大道路上,同行者何其難得,你我道友之間,又何必如此見外。”唐緣亦是幽幽歎道。
之後,兩人又談論了片刻,木槿老道的念頭便有了明顯的衰落。
是以唐緣不再多說,以他化自在之道收束神念,為木槿老道布下了一道禁製,將其徹底隱在了小院之中。
此陣以念為基,隻存在於虛無縹緲的意識空間,哪怕是元神真仙寸寸,也難以尋到。
而且此陣隻消耗唐緣的念頭,不需靈氣,哪怕是堅持個千百年時間,都不是問題!
唐緣在安頓好木槿老道,離開小院之前,又深深的看了藥王宗那位祖師的雕像。
直感告訴他,這位絕不是普通道君那麼簡單!
要知道,哪怕是前世的唐老魔,見到了此界所藏的那些詭異道書,也不敢貿然解析。
更不用說今世的唐緣,想的也是邀請三清同道,共同參悟。
大羅所留本就不凡,更彆說這等一看就十分詭異的傳承道書了,此等禁忌,幾可稱得上是一場道災。
可這位藥王宗祖師,不僅瀏覽了所有道書,更是逆轉了其中一本,甚至以此為基,創立了好大一個宗門。
唐緣自問,自己應該是沒有這等本事的。
“大千甘露殿!”
離開之前,唐緣又仔細的看了那大門上一眼!
他知道,此番退卻之後,翌日定然還會“前緣再續”,但有所準備後再來,總好過一無所知,便一頭闖入這深潭之中。
隨著意識逐漸回歸原身,“晏清”身形搖晃,摔倒在了荒廢的丹界之中,正如這千萬年間,被犧牲的所有丹道宗師一般。
與此同時,藥王城外,唐緣本尊從一間不起眼的洞府中,緩步走出,望著巍峨的山城,緩緩說道:“本座受的這些糟心氣,總得全數出儘才是!”
隻見唐緣伸出右手,微微上抬。
山巒開始不斷搖晃震顫,一座座丘陵依次隆起,又再度凹陷,好似有什麼物事在山下翻滾扭動一般。
藥王宗的諸位元神顯然也發現了此間異動,一道道玄光自山中遁出,欲索動亂之源。
可是還不待幾位元神使出神通,便見那山巒的搖晃幅度,驟然變大了數十倍,伴隨著昂揚的一聲嘶鳴,半邊山脈竟同時隆起數以萬丈,好似板塊擠壓成峰一般。
向山下看起,赫然可見一頭巨大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地龍,正負山而動,攪動的整片陸洲都在隱隱震顫!
五行大遁……土德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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