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瞞給塔希提發去視頻通話的邀請。
“像是惡毒炮灰會說出的話。”視頻通話一接通,他便神情平淡地評價道。
“你應該知道我的目標不是和寶殷公主交惡。”
通話視頻畫麵中的塔希提側躺在私人豪車軟座上,他的私人車輛內飾極儘奢華,黃金與寶石鑄造的飾物和皮革車飾一樣常見。
畫麵一角的四角方桌上擺著精美的熏香盒,以靈能充沛的水晶為擴香石,數種珍貴香料煉成的香精在金籠般的空間裡無聲展現著迷人魅力。
“拜托,寶殷公主怎麼會在意這樣微不足道的花邊新聞。”單手撐著臉的塔希提勾著唇角,笑得倜儻不羈,“我隻是想給九州皇子找點不痛快。”
“是嫉妒嗎,還是惱恨他打亂了你的安排。”盤腿端坐的金瞞接過樹人形態的機械助手遞來的茶杯,闔著眼簾抿了一口。
塔希提扯了下唇角,“開什麼玩笑,那小子有什麼值得我嫉妒的,單純看他不爽而已。”
“不要讓你的私人情緒影響我的計劃,這是我們合作的基石。”金瞞說話向來不講情麵,毫不客氣,又奇怪地沒那麼不禮貌。
“放心。”塔希提展開雙臂,上身平躺在軟座靠枕上,目光漫不經心地覷著腳邊映出霓虹夜景的車窗,“我比你更重視寶殷公主。”
金瞞說出的話更不客氣,“正因如此,我才更加放心不下,尤為擔心你帶著寶殷公主回到自己的世界。”
“要是能那麼簡單地回老家,我早就帶著消息回到老家讓偉大的皇帝陛下派兵開戰了。”塔希提對一統世界的建國皇帝沒有多尊崇,為了防止在他人麵前對皇帝出言不遜最終傳到皇帝那裡才用這種稱呼。
他是多羅教會的人,多羅教會和帝國皇帝之間關係緊張,二者都想尋找新世界,但對待新世界的態度無法達成一致。
皇帝想要尋找被他稱作黃金之鄉的理想世界,不想侵略掠奪每一個新發現的世界;而多羅教會主教主張精神上征服任何世界,無論貧窮還是富有,都應該臣服於多羅教會的教義。
塔希提身為多羅教會的悅神者自然和主教持同一態度,是不折不扣的侵略型主戰派。
在他看來,皇帝千年不變地堅持尋找黃金之鄉的執念難以理喻。
儘管帕勒帝國人人皆知皇帝陛下對黃金的癡迷,甚至有皇帝命工匠鑄造黃金宮殿的傳言,但以塔希提為數不多進入皇宮內庭後的觀察來看,皇帝對黃金本身沒有迷戀,皇宮內庭與外庭都保持著神殿般純淨莊嚴的美感。
以己度人的塔希提更願意相信另一則傳言——
皇帝年少時意外流落黃金之鄉,黃金之鄉的公主高貴迷人,讓彼時仍是蒙昧野獸的皇帝念念不忘至今。
就像是他領命前來剛剛發現的雙極世界打探情況,見到了讓他怦然心動的寶殷公主那樣。
不過,他也知道這條廣為流傳的傳言可信度極低。
那個不容異議的殘酷暴君怎麼可能這麼戀愛腦,在位一千年的時間不斷搜尋新世界隻為了找回老婆。
塔希提笑了笑,沒把自己自娛自樂的臆想當一回事。
金瞞看了眼莫名其妙發笑的金發年輕男人,移開視線看著玻璃上的其他信息框,“塔希提,你還是不打算坦誠地告訴合作夥伴自己家鄉叫什麼名字麼。”
“這不重要,跟你合作的人是我而不是我老家。”私下裡塔希提說話要隨意些,舉止也更加粗狂。
他不說,金瞞也能從中得到一些信息,“如此遮遮掩掩,你的家鄉恐怕惡名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