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兒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屋裡,一個很暖的屋子,一張很軟的床,散發著淡淡的幽香。她摸了摸暈暈的頭,是誰把她帶回來的?肯定不會是林玄,他們最會看靈王的眼色了,隻要靈王不發話,他們會頭也不回的。其他這幫小崽子如今眼裡也隻有靈王,想著,她慢慢坐了起來,透過床紗向外麵看去。
隻見桌前趴著一個人,一個男人,“靈王,難道……”媚兒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暖意。無論如何,他心裡還有自己。柳媚兒又想起最初和平生醉的日子,那時對她真的是百依百順,體貼入微,無論自己多麼不屑,多麼任性,他都無一不從。想著媚兒,不覺心中甜甜的又酸酸的,慢慢撩起床紗,走了出去。
“你,你是?”當她慢慢的走進桌子,發現這個人越來越不像靈王,是個護衛的衣著,樸素而乾淨,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熟了,身形也比靈王纖瘦許多。
媚兒的聲音驚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熟的那個男人。他揉著眼,慢慢抬起頭來,當他看見媚兒的時候,猛然驚醒。
“桑成給柳護法請安。”說著趕緊跪下磕頭。
柳媚兒略感失望,慢慢坐在椅子。
“原來是桑成啊,起來吧。你怎麼在這兒?”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是你把我送回來的嗎?”
“是。”桑成低著頭說,“小的們身份低微,不敢上前,隻好等靈王他們離開之後……”
柳媚兒歎了口氣,這要是當初不知多少人會擔心的死去活來,哪會輪得著一個小小的護衛?她知道如今的靈王已經不是當年的靈王,可是如今的自己在他眼中又算是什麼呢?就算是衛子道也不會這樣丟下自己,而他就會頭也不回。媚兒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桑成說。“你就不怕林王責備責罰你?”桑成笑笑。“護衛柳護法是我們的責任,就算靈王責法也沒有辦法。”
柳媚兒點點頭,想想曾經落筆一口一個妹妹,林玄一口一個姐姐,如今卻都避之不及,想來真是感覺可笑。
“柳護法,你昏睡了幾個時辰,肯定餓了,我熬了點補血安神的粥。”說著,他從一點保溫的食盒中端出一個白瓷雕花的粥罐,打開粥罐,一股熱氣撲來,散發著一種淡淡的清香。
“好香,”柳媚兒看著這並不是多高雅的,卻又充滿濃濃煙火氣息的器具,不由得笑著說。
聽到柳媚兒的誇獎,桑成更是喜出望外,他柔柔地看了一眼柳媚兒,卻又趕緊的低下了頭,緊張的拿出一個小碗,為柳媚兒盛了一碗粥,遞到了他的麵前。
媚兒就喜歡看他如此羞怯的樣子,想想那日在小船上就不覺得好笑,這個羞怯的孩子被自己輕輕一拽就倒下了,傻不拉幾的坐在那裡,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敢說,想著她故技重施,看著他遞過來的小碗並沒有用手去接,而是笑著張開了嘴巴。桑成看著她睡眼惺忪,媚眼如絲,不覺更加心神蕩漾。舉著小碗的手,不覺得有些顫抖。
“你怕了?”柳媚兒閉上嘴巴,扭到一邊。
“沒,沒有。”桑成急著說。
“手抖成這樣,還說沒怕。”柳媚兒故作生氣。
“沒。真的沒有。”
“沒有?”柳媚兒冷笑道,“你就不怕林王弄死你?”
桑成沉吟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怕。”
“哈哈,”柳媚兒大笑,她轉過身,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喂個粥而已嘛。”說著又張開了那如玫瑰般豔麗的朱唇。
桑成笑著一勺勺的喂給她,動作精細而輕柔。喝了小半碗,媚兒搖了搖頭。“柳護發,再喝點吧,這幾天你太虛弱了。”
柳媚兒搖了搖頭,“喊,我媚兒。”
“屬,屬下不敢!”
“讓你喊就喊。”
那人瞟了她一眼“媚兒”桑城輕輕的說。
“好。以後沒人的時候你就這麼喊,記著了!?”
“是。”
“真乖,”媚兒看著桑成那俊俏的臉頰,隻覺有些春心湧動。“頭又有點發暈,扶我起來。”
桑成立即放下小碗,本本分分的伸出手。攙扶著她,柳媚兒慢悠悠地站了起來,隻覺腿有些軟,不由得向桑成靠去,身體緊緊的貼到他的身上,桑成的心似乎都要跳了出來。他木僵的手木僵的用手托著柳媚兒的手,板直的身體僵在那裡,動也不敢動。柳媚兒笑著,一手拍著他的胸脯,“哎喲,我說你是死的嗎?人家都站不住了,你就不能抱一下?”
桑成的臉刷的下紅到了脖子,看也不敢看倒在自己身上的柳媚兒緊張的說。“柳,柳護法,屬,屬屬,屬下不敢冒犯。”
“有什麼不敢的?又不是沒抱過。”說著,媚兒的雙手在摟住了桑成的脖子,“再不抱,我就要摔倒嘍。”她嬌聲嬌氣的說著,一股女人特有的暗香吹到了桑成的臉上,他咬了咬牙,猛地把柳媚兒抱了起來,三步兩步走到床邊,輕輕地把她放在床上。
摸著桑成堅實的肌肉,不覺得嬌喘微微,桑成慢慢俯下身。柳媚兒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而桑生俯下身,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把被子給他輕輕蓋好,“媚兒,你好好休息吧,我在外麵給你守著。”說著,他放下床紗,轉身要走。媚兒抬起手,抓著他的衣服。不要走,“留下來。”媚兒輕輕的說著,桑成一怔,再也邁不動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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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一戰,無論如何,平生醉輸了,而輸得心服口服。除去武功之外,還有很多可比地方,而輸在心機上是他覺得輸的最徹底的一種。此戰之後,衛子道回到蘇州,跟蘇擎天商議,解散了九浮宮,建立了新的幫會,名為“一。”並正式與魔域宣戰。此戰貼直達大漠,這是自洛城西之後,唯一一個敢正式與魔域宣戰的幫會,戰帖一出,也迅速傳遍了整個江湖。各門派轟動不已,各自揣測觀望。蕭彆情返回君子堂後,立刻發出戰帖,與魔域勢不兩立,並與衛子道共結聯盟,一起抗魔,並為了表示對衛子道的感謝,專門派蕭木加入一幫,君子堂弟子可以隨意調遣。
衛子道見蕭木淳樸可愛,而且近身暴力,武學天賦極高,甚是喜歡,把他留在身邊,形影不離,並及時指點。
衛子道任幫主改名為一神!蕭木任護法改名為一木,蘇擎天任副幫主改名為一師,蘇雲煙任堂主改名為一書,文一劍任護法改名為一劍。洛明兒任護法,改名為一明。夭小月改名為一畫,玉辭改名為一詞,琴知知改名為一琴,蝶舞改名為一舞,未之空改名為一哥。誰不知道一幫之主“一神!”金陵一戰大敗魔域靈王,而導致魔域勢利退出江南,因此前來投奔者比比皆是,自此一幫名號響徹大江南北,一幫也因此逐漸壯大起來。
而平生醉輸了金陵一戰,自然不會再留在金陵。林玄已經打點好了一切,次日一早啟程回燕京。平生醉,隻管行路,一句話也不講,麵無表情,誰也不知道他是悲或是喜,其餘的人自然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一路上如此一般安靜,隻可以聽到馬蹄和腳步聲。柳媚兒遠遠跟在隊伍的最後麵,她已經習慣了平生醉對她的視而不見,她也樂得走在最後麵,至少還有桑成。桑成殷勤的幫她牽著馬,那時不時目光相撞處,儘是無儘的溫柔,在這一路送茶送水無微不至的照顧中,自然也不寂寞。
允州已經屬於魔域境內了,平生醉等人再次略休息了幾日,並命令武權接替林玄守衛雲州。武全雖然是自己的師弟,但做事靈活上等方麵卻遠遠不如林玄,不過卻更是儘忠職守,故留他在允州。而林玄做事比較有分寸,也很隨他心意,所以讓他隨自己回燕京,林玄自然是高興的。允州離金陵如此之近,自然會少不了有些反魔組織的騷擾,在燕京可就舒服多了,因此對平生醉的服侍更加儘心儘力。落筆江茶心,辭彆平生醉回魔域複命。柳媚兒也想隨他們一起回魔域,但是當看到平生醉陰沉的臉,她一句話也不敢說。麵對平生醉,她隻是覺得越來越害怕。
在允州稍作修整後,這日平生醉即回燕京,而今天的平生醉似乎對柳媚兒特彆的溫柔,早早就到柳媚兒的屋外等候,還專門為她點了允州特色的小吃,與她共進早飯。飯後武全準備好車馬,送平生醉等人出允州。
平生醉似乎忘記了金陵之戰,許久陰沉的臉也浮出了一股笑意。他拉著媚兒的手走了出來,林玄等人已經在後麵等候了。見靈王等人走出來,林玄趕緊牽了一匹馬,來到了媚兒麵前。
“我想快點回燕京,車太慢了,媚兒你要不辛苦一下?”平生醉有些歉意的說。
柳媚兒受寵若驚的搖搖頭,“不辛苦,一點兒都不辛苦,騎馬剛剛好。”
這時桑成上前接過林玄手中的韁繩,一手抓著韁繩,一手高高的抬起,單膝而跪。媚兒走上前,扶著桑成的手踩在他的腿,翻身上馬。平生醉靜靜的在一邊看著,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
一行人出了允州一路向北而去,誰知就在他們剛剛出了北城門的時候,武全望著他們的身影還未離去的時候,隻見柳媚兒的馬突然狂躁起來,又是咆哮又是跳躍,桑成死命的拉著韁繩,也拽不住那隻發了狂的馬,拖拉著桑成一路狂奔,媚兒嚇得花容失色的趴在馬背上。突然,桑成一躍而起,拽著韁繩站了起來,跟隨著瘋狂的馬一起狂奔,同時運內力於單手迅猛的擊向那隻發瘋的馬頭,隻聽馬“嗷!”的一聲跳起半丈多高,橫著就摔了出去,媚兒被彈到了半空中,桑成淩空而起,雙臂一揮,穩穩的抱住了摔下來的柳媚兒,然後緩緩落在地上。柳媚兒畢竟是個女人,突早變故,早已嚇得花容失色,全身顫抖。
此時眾人也都緊著追了過來,武全急忙跑過來詢問“柳護法傷到沒有?”
柳媚兒隻是顫抖,已經說不出話,這時平生與林玄也緩緩的走了上來,武全立刻跪倒在地。“靈王恕罪,這些馬的確是我親自挑選的最好的,不知今日為何突然發起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