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葉小開醒來的時候,杜若飛和吳有事都已經走了,並定下了下月初一洛陽比武。用朱大有的一句話,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這次比武,他可下了大大的籌碼,勝出者不止成為洛陽的第二當家人,並且直接接手洛陽北岸所有的生意碼頭,這可相當於洛陽近一半的收入。如果可以光明正大的享有這一切,誰還需要偷偷摸摸的做內鬼?不,完全不需要了,所以無論是誰都不能不動心,當然,除了兩個人,一個是玉華院的老板,一個是吳老二。而玉華院老板是女的可以除外,絕對不是黑衣人。吳老二昨晚已經試驗過了,畢竟還是沒有什麼破綻,反過來,如果這樣依然找不出內鬼,那麼吳老二就將是最有嫌疑的一個人了。朱大有的算盤從來打的都是很出色。
杜若飛請客,於情於理都要去,隻是不是葉小開一個人,桃花月、千魂、花塵風都陪在身邊。那晚杜若飛的眼神,葉小開又何嘗不明白,自己與他交往本在一個朋友界限之內,或許是與她一直男裝有關係,隻是那晚夜色撩人,再加上藍雅雪仙如仙如畫的靈動,這才讓杜若飛一見傾心。再說他與葉小開本就是舊相識,因此才會急不可耐的深夜就去約葉小開去牡丹花圃。隻是女人和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女人要的是一種感覺。一種無論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都得待我如一的感覺,而男人想的更多的是我需要什麼,我想怎樣。如今,杜若飛心中想的葉小開——是那個溫柔美麗,散發著女人香氣的葉小開。
因此,第二天。他早早離開了易天居。返回牡丹花圃命所有的守護衛隊都活動起來,上上下下擦擦洗洗,紅氈鋪地,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辦喜事呢,而且還特意準備了葉小開愛喝的酒,以及洛陽最好的廚師。
洛陽最好的廚師當然在洛城府。要把這些廚師請到洛陽花圃去,必須一個人的同意——月神冷月夜。
“你要請客?”冷月夜看著杜若飛奇怪的笑笑,在他看來,杜若飛一直都是個孩子,今天突然發現這個男孩子已經跟自己差不多高了,而且粗壯了許多。他當然知道杜若飛在洛陽一直忙著重修洛陽花圃,也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彌補龍門客棧之事,是為了讓自己開心。其實,就算杜若飛不修牡丹花圃,他也不會真的生他的氣,雖然是他救了衛子道,雖然他很喜歡衛子道,但是冷月夜明白,他對自己的忠心從來都沒有變過,他之所以那樣做,或許就是因為他的善良,越是凶殘冷酷的人,越是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善良。因此反而讓冷月夜對他更加信任,把他當親弟弟一樣。無條件的寵著她,保護她。
今天他要請客,還沒有說要請誰,如此刻意的隱瞞倒是讓冷月夜很感興趣。冷月夜看著這個男孩子笑笑,他竟然想對他隱瞞什麼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好吧,你需要什麼就拿什麼,需要誰就帶走誰,不用回了。”冷月夜不但沒有問,反而說連回都不用回了。杜若飛如釋重負,高高興興的下去了。
冷月夜知道。或許杜若飛正怕自己問,所以他更不會問,因為他想知道很容易,何必讓他不開心。
“你們說他要請葉小開?”
當牡丹守衛李佳說出來的時候,冷月夜一愣,他真沒有想到杜若飛要請的人會是葉小開。
他們的確已經不是剛剛認識,年齡也相仿,隻是從開始到現在,從來都沒有感覺杜若飛對他有過什麼興趣,怎麼突然間他要請他,還如此神神秘秘的?
“回月神飛少說是給葉少接風洗塵。”
“……”這就更不對了,要接風洗塵也是朱大有的事。冷月夜搖搖頭,“不對頭!”想想杜若飛靦腆甜蜜的樣子,絕對不是給朋友接風洗塵這麼簡單。
“難道?突然,他對葉小開有想法了。”這想法足以把冷月夜嗆得咳嗽起來,他不禁搖搖頭,葉小開絕對不是阿飛的菜。“算了,他高興就好。”冷月夜歎了口氣。“或許結果才是最不重要的。”
牡丹花圃已經建成了,方圓有十餘裡。如果說洛陽還有個讓花塵風傷心的地方,那就是牡丹花圃,這或許也是他最不願意來的地方,然而他還是來了。故地重遊,心中難免酸澀,自然沉默不語,而千魂也似乎沒有一點興致。他不討厭洛陽花圃,更不討厭吃酒,但是討厭那個人,那個請客的人。或許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天生注定的一樣。第一次見到杜若飛,就是以一段風波而告終。這一年來,二人的生活在同一個城市,阿飛也經常去。易天居。然而兩人卻很少碰到。或者說故意相互躲避,不是同路人看一眼都多餘。
而這一群人中,心情最好的要數桃花月,對於桃花月隻有兩件感興趣的事,吃和玩!也隻有兩個最重要的人,千魂和葉小開。如今洛陽各處風景都已經看膩了,而葉小開去成都一走就是幾個月,桃花月憋悶的都要抑鬱了。如今和葉小開一起來到這新建的牡丹花圃,自然是無比的開心。何況這牡丹花圃無論是院子、亭台樓閣,還有小橋流水,都是與洛陽風景不同,彆具一格,帶著一股濃濃的江南小鎮的氣息。因此桃花月滿滿的興奮,自從進了園子,就如小鳥一樣拉著葉小開的手跑來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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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牡丹花園,前麵就是牡丹閣,這時候杜若飛與吳有事,早就遠遠地迎了出來。
杜若飛上前看了葉小開一眼,略一愣,葉小開笑了,他今天沒有穿藍雅雪仙,也沒有換女裝,而是一如既往的男孩子打扮。這樣的葉小開是阿飛最熟悉的人,卻不是讓他等的那個人。
“飛少!”葉小開看他有些失落,心中自然明白。杜若飛自知失態,尷尬的笑笑,“小葉,今兒怎麼又換回男裝了?”是啊,杜若飛情竇初開,然而麵對一個男孩子,即便明知是女孩子,這感覺也是怪怪的。
“哈哈,”葉小開大笑,“難不成飛少請我喝酒,也是看上了我那衣服嗎?”
“哪有……”杜若飛臉一紅,不等他解釋,葉小開轉過身看了一眼花塵風和眾人道“你們有所不知,我一回到洛陽,朱爺就跑下來迎接我,還說這幾天不見,惦念的很呢。誰知道他上來對我那件衣服一頓的讚,他還非要讓我轉讓給他,我就說你穿不下去,他卻說我看著也是好的。”眾人聽著,尤其是看她學朱大有的樣子,學的微妙微肖,都不禁哄堂大笑。葉小開轉頭看了一眼杜少飛,道,“飛少,我是怕你也看上了我那件衣服,麵對飛少,可不像朱爺,我這心一軟,說不定脫下來就送你了,可回頭還不把我心疼死。”
杜小飛被她說的哭笑不得。“葉少又說笑了。君子不奪人之美,請!”
說話間,眾人來到了牡丹閣。牡丹閣位於牡丹花圃的中間。一條清流過,是從洛河引來的,自牡丹閣前穿過,一路向東,最後又彙入洛河,而牡丹閣就如漂在水中的江南小鎮一般。
葉小開也是江南人,這樣算來,離開煙雨莊已經有五年了,麵對這樣的小鎮,自然是喜歡,臉上不由得露出歡喜的樣子。杜若飛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葉小開。說認識他,要從五六年前唐門一行說起,雖然當時是敵對,但是這個女孩子讓人一點也討厭不起來。不!應該說是這個人,因為他一直沒注意這是個女孩子,還是聽師兄說才知道。而再次相遇卻是在朱爺那裡,即便如此,他已經習慣了把他當成男孩子一樣看待,隻是前日身穿藍雅雪仙的她,如仙子一般站在了他的麵前,讓他不由得意亂情迷。葉小開還是葉小開?葉小開又不再是葉小開,這是愛嗎?是喜歡嗎?
“那是喜歡我的衣服吧?”葉小開偷偷一笑,小聲的說,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杜若飛尷尬的低下。這時,他們已經來到了牡丹閣的正廳。此時,酒宴已經擺好了,吳老二裡裡外外張羅著幾人落座之後,杜若飛突然注意到這一群人中還有幾個自己不熟悉的人。冷漠而平靜的眼神,“這?”杜若飛遲疑道。
“飛少,我還沒來得及向你介紹,這是新拜在朱爺門下的朋友花花。”因為花塵風的身份特殊,就算朱大有可以接受,但這名聲太引人注目了,因此對外隱晦不提。
花塵風見葉小開介紹自己。自然少不得過來見禮。
“飛少。”
杜若飛客氣的拱拱手,“坐吧,葉少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儘管說在洛陽,我還是說了算的。”
“謝飛少!”花塵風笑笑,一絲的鄙視在眼中一閃即逝。
“飛少!”桃花月指著假山上的瀑布喊道,“這水從哪來的?怎麼有這麼多泉水嗎?”
杜若飛笑笑道,“這邊挖了幾處都不見有泉水,因此我在牡丹花閣後麵水域中設了一個巨大的水車,這水都是那水車車到高處在引流而下的。”
“是啊,本來我這還上愁,挖不出泉水咋辦?沒想到被飛少輕而易舉的解決了。”吳老二不失時機的誇讚道。
“飛少好聰明呀。”桃花月笑著讚許的。
“那是,飛少是誰呀!這點事對飛少來說還不是小意思。”葉小開道。
“哪有?”杜若飛被這兩個美女一誇,立刻心情大好,嘴裡倒著沒有,心裡卻真有些飄飄然了。
正在這時,突然牡丹閣外一陣騷動,似乎有人在喊,“抓住他,抓住他。”
杜若飛皺皺眉道。“不知道我今天給葉少接風洗塵嗎?誰還在外麵聒噪不停?”
這時李佳急忙回道“屬下這就去查看。”說著跑了出去,不多時進來回報報,“飛少!花圃裡,發現一個刺客,衛隊門正在圍捕。”
“什麼?”此刻杜若飛一聽,“這洛陽還有敢來這牡丹花圃行刺的,我倒要看看誰膽子這麼大。”說著飛身上了牡丹閣的屋頂。牡丹閣的屋頂算是整個牡丹花圃最高,蹬在上麵,一目了然。
葉小開和桃花月本就屬於好事之人,自然也跟著杜若飛飛了上去。而花塵風、千魂、吳老二等人也陸續站在了牡丹閣的屋頂,順著熙攘的喊叫聲望去,果真見一個身著藍衣的小子在人群中東闖西闖,隻見他手中拿一根達摩棍在人群中橫衝直撞,所到之處,衛士們紛紛退卻,但這小子想衝破重重人群也非易事,正在僵持不下。但是很明顯,時間一長,這小子必定耗儘力氣,那時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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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花塵風一看暗道不好。“我去,去就回。”他對葉小開使了個眼色,悄悄向後退去。
“彆……”葉小開急忙拽住了他,看到花塵風神情緊張,自然知道其中必有緣故,但是無論什麼原因,他現在都不能走,這看台上就這麼幾個人,這一走就太明顯了。花塵何嘗不明白,隻是事發突然,而且性命攸關,也就顧不得許多了。
杜若飛看看,亂作一團的人群哼了一聲,“廢物!”說著就要飛身而下。
“飛少。”葉小開伸手攔住了他,“什麼刺客,我看不過是個小毛賊罷了,這東闖西闖的也沒點章法,最多是個有把力氣的愣頭青,哪用飛哨出手,我們還是下去喝酒吧,讓下麵的人舒舒筋骨鍛煉鍛煉也好呀。”
杜若飛一聽,立刻點點頭。“這也在理!”他對著親衛李佳道“下去,讓他們好好抓人,一個小毛賊,不要大呼小叫的,誰在吵我們喝酒,一定重罰。”
“是!”
這一聲令出,一聲喊叫聲也聽不見了,隻有輕微的跑步聲。酒宴重新開始,葉小開突然一拍腦袋,對飛少說,“我這幾天回來一直迷迷糊糊的,今早朱爺還讓我臨走時順便把舵口的文書簽了送去,我這就忘了,這要沒有文書,他們這貨也發不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