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開回到了蘇州,隻是她現在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葉小開,如今蘇州的每個人都知道她是衛子道的妹妹,是衛家的二小姐。九浮宮原本就是姓衛的,誰還敢輕視。
蘇擎天帶領一幫的眾弟兄都遠遠的出城來迎接。還是那個蘇州城外,還是那個風鈴穀前,葉小開騎馬緊緊跟在衛子道的身後,看著這個讓自己差點喪命於此的風鈴穀,心中不由得是一陣陣酸澀,在那個危急的時候,卻隻有蕭木一個人相信自己,就連花花……
花花,葉小開遠遠望去迎接的隊伍,仔細的瞟過人群中的每一張臉,然而卻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影子。
蘇擎天看他們來到近前,急忙帥先迎了過去。
“幫主,辛苦了,風鈴閣失竊都是蘇某料事不周,還導致幫會起了爭端,害的小葉受傷,真的愧對一幫啊!”蘇擎天看看葉小開羞愧的說道“老夫不該懷疑葉少的人品,著實是對你不住,你現在身體可還有大礙。”
“蘇大叔見外了,當時事出突然,在所難免,小開!”衛子道說著把退縮在自己身後的葉小開推到了前麵。
葉小開勉強笑著行了個禮。
“蘇大叔多禮了,是小葉魯莽,好心辦壞事,被壞人利用,把事情弄的複雜起來。”
“就是,沒事大半夜往風鈴彆院去做什麼,還沒說清楚呢!”蘇雲煙在蘇擎天後麵小聲嘀咕。
“”咳,”蘇擎天乾咳一聲,“那都是誤會休得胡言,都是你們倆,事情不弄清楚就動手,差點釀成大貨,萬一傷了葉少,我如何有臉去見我的師兄,還不快給小葉道歉賠罪。”
蘇雲煙看爹真的生氣了,又想到這丫頭原來是衛師伯的女兒自然也少了許多懷疑,隻是她可是蘇州大小姐,低頭認錯道歉那是萬萬不能的,而文一劍倒是隨和謙卑之人,他急忙笑著上前,躬身施禮。“是我調查不清,誤會了葉少,還望葉少見諒,但我也是一心為了我們大一幫,也是急於追回幫主的傳世密集,才出手傷了葉少,幸好你沒事,否則我縱然萬死也難辭其咎啊,這裡我給你賠禮了。”
葉小開沒有說話,反倒是不由的向後退了一下,這個蘇州有名的謙謙君子,不但讓她很是厭惡,更重要的是如今還讓她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怖,他的劍是要命的,從出招開始,到不得已收手,每一招都不留餘地,想到那鋪天蓋地的劍氣,葉小手有些顫抖。
這時身後一隻溫熱的手握住了她冰冷顫抖的小手,她回頭看了一眼,是衛子道溫和而霸氣的臉,“一劍,起來吧,都是自家人,何須多禮,說開了就沒事了,你的傷可好了。”文一劍自是中了蕭木幾腿。
“早就沒事了。”
“那就好,”衛子道笑笑,接著轉向眾人,“大家聚在一起不容易,也難免會有摩擦,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我希望你們都引以為戒,互相理解,互相愛護,不要做出讓親著痛仇者快的事來,到時候悔之晚矣。”
“是!謹遵幫主號令。”眾人答道。
“晨兒,我在天和居已經準備好了家宴,一來給葉少壓驚,二來慶賀你們兄妹相認,”蘇擎天又轉頭笑著對葉小開笑笑,“三來借此機會讓你們眾位師兄弟們多親多近,儘釋前嫌。”
葉小開是最討厭這樣的飯食了,感到無比拘束,吃不得好好吃,喝酒更要矜持,說話全是些虛禮客套,她不明白為什麼一書和一詩她們可以這樣遊刃有餘的應付,還樂此不疲呢。
葉小開偷偷看了衛子道一眼,用小指在衛子道的手心戳了一下。
“好,那我就替小開多謝蘇大叔了。”衛子道一邊笑著看看葉小開一邊說
葉小開心想,得,這都不用我發表意見了,如今無論她樂不樂意去都的去了。
衛子道當然明白葉小開的意思,但是他擔心的也是這一點,如今麵對一個大的幫會,雖然自己是幫主,但這原本就是九浮宮的底子,幫中絕大部分都是九浮宮的老人,雖然自己是衛如屠的兒子,可自幼離開九浮宮,幾乎和九浮宮沒有了半點關聯,他心裡很明白,自從衛如屠死後,九浮宮真正的主人是蘇擎天,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建立新幫的原因,當然他也明白蘇擎天一心念舊,但是蘇州的彆人就不好說了,如果各懷鬼胎的話,這個幫會土崩瓦解是早晚的事,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能駁蘇擎天這麵子,而拉進相互的關係,家宴可以說是最好的辦法。
酒席之豐盛當然不用再說了,以蘇家的實力,隻要這世上有的珍饈美味,無一不端上桌子。
蕭木也是著實的開了眼,從下了君子堂他一直跟衛子道清修,哪裡見過這麼多的佳肴。彆說他就連葉小開也沒有見過。雖然朱大有富可敵國,但是洛陽怎麼比得上蘇州的繁華呢,何況那隻是一個知道吃豬頭的油膩老男人怎麼會有那麼多講究呢。
而麵對這些珍饈美味,蘇雲煙似乎看都不稀罕看上一眼,她象征性的夾了幾筷子,不由的搖搖頭。“這張大廚的菜,也是越來越沒有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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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對坐在一邊的葉小開說想,“葉少你說是不是呢?”
葉小開剛夾了口某某某正在津津有味的嚼著,她這麼一問,一愣,“什麼,誰是張大廚?”
“哈哈哈,”蘇雲煙大笑,“張大廚都不知道,”她略有意味的瞥了一眼一邊的夭小月。
“張大廚就是張酥遠,蘇州頂級廚師,據說當今能讓他親自下廚的也隻有兩個人,一個就是我們蘇老爺子,一個就是我們的蘇大小姐。”夭小月不失時機的讚歎的看向蘇雲煙。
蘇雲煙淡淡的笑笑,“那自然在這蘇州城裡,誰能不聽我們蘇家的呢!”
“那是,我覺得,這話有點不對,”夭小月笑笑。
“哦,”蘇雲煙臉一沉。
小月咯咯一笑,“誰不知道在蘇家,現在都是大小姐忙裡忙外的,所以在這蘇州城裡,誰能不聽姐姐的。”
“哈哈!”夭小月的幾句話讓蘇雲煙從裡向外那麼舒服。
葉小開靜靜的聽著,立刻覺得連菜都索然無味了。
她偷眼看了一眼夭小月對蘇雲煙畢恭畢敬的樣子,覺得甚是滑稽,而蘇雲煙似乎也是非常的受用,兩個人你奴我奴的親密的不得了。
葉小開看看蘇雲煙已經越來越大的肚子,“一書,幾個月了。”
葉小開這句話倒是正對蘇雲煙的口味。無論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隻要她做了母親,沒有一個不是無時無刻想著自己的孩子的,聽葉小開提起她的孩子她從心而發的笑容,在臉上盛開了,“八個多月啦!”蘇雲煙一副柔情的撫摸著肚子幸福的說,“再有一個多月,我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真心的笑才會感染人,葉小開看著她那麼幸福的樣子也不由的笑了,“那你要小心點,多休息!”
“是啊,現在好辛苦,做什麼都做不了,這個小東西你可把娘折騰苦嘍,”一書嗔怒著用手點點肚子,眼裡卻滿是寵溺的目光。
葉小開從蘇雲煙低下頭的間隙看了夭小月,恰恰看見的是她的嫉妒而怨恨的眼神,而也同時她似乎也感覺到了葉小開的眼神,她驚慌的收起眼神,抬頭看見也小開淩厲的眼睛,不由的驚慌失措想,手腳無錯的端起就杯,硬擠出一點點笑容,“葉少你受驚了。”葉小開冷冷的回應了一下,“你也要小心點才是,遇事多考慮,不是每次都有機會改正。”
蘇雲煙看著二人夾槍帶棒的並不以為然,她當然知道她們不是一路人,但是她們的爭執對自己到一點壞處沒有。再說風鈴穀出事那天,要不是夭小月一而再的在一邊煽風點火,可能自己也不會那樣對葉小開。
“好啦,”蘇雲煙笑笑拉起二人的手,“有什麼不快呢我們都不提了以前的事就過去了,以後我們好好相處。”
“那是那是,小開,過去的事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那樣了,你就饒了我吧,”夭小月可憐巴巴的說道。
葉小開看看她看看蘇雲煙,“隻要你不再犯,我自然不會再提。”而葉小開自然說的不是風鈴穀的事。
“好呀好呀,儘釋前嫌是最好的,蝶舞,知知,以後我們就是蘇州五姐妹,來共飲一杯。”蘇雲煙到底是蘇州大小姐,趕緊出來打圓場,以維護那一片和諧的氣氛。
宴會上一片歡騰,每個人臉上都掛著三分笑意,文一劍也不例外,他謙卑的敬酒,心細熱情的招待著每一個師兄弟……
葉小開沒有等到宴會結束就偷偷溜了出來,不是一路人勉強融合在一起真的很難受,她走出天和居,穿過琴府的後園,沿著蘇州河慢慢的走著,蕭木也不喜歡應酬也不喜歡喝酒的但是他會一直跟在衛子道身邊。葉小開一個人不知不覺的來到了城牆下,飛身上了城牆。
她還是喜歡一個人在蘇州城牆上漫步,沿著城牆走去,風爽爽的吹在身上,汙濁的酒氣眨眼被吹的乾乾淨淨,忽然聽到一陣喧鬨聲,她低頭向城下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漫步到這裡,她暗自說著,城下是擂台區,雖然現在已經夜深了,但是仍然燈火通明,一些沉迷與武學的高人異士依然在這裡插招過試的切磋著,還有一些小兒女們湊在一起打鬨嬉戲。
而此時在街上有兩個英俊的男子說著笑著向城門走來,當臨近城牆的時候那個個子高一點男人看了看眼前的城牆,站住了。
接著,不知道說了寫什麼,那人轉身而去,而這個略矮些的男子飛上上了城牆。他看看城牆上發呆的葉小開走了過去。
“小葉你回來啦。”一個熟悉的聲音,葉小開回頭一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朝秦已經飛身上牆,正迎著她走來,或許是她過於出神了,竟然未曾發覺。
“朝秦大哥!”葉小開高興的喊著,自從允州與朝秦相識總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而桃花月又離開了蘇州,在葉小開的心中,朝秦就是上天賜下來的知心人。朝秦還是那樣爽朗的笑著,誰也想不到這樣豪氣爽快的男孩子背後卻是一個柔美的小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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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在一幫惹出點麻煩,被打傷了,”朝秦說。
“唉,”葉小開搖搖頭,“彆提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葉小開歎了口氣。
“那你傷可好些了。”朝秦關心的問。
葉小開點點頭。
“那就好,你是不是又回一幫了?”
葉小開調皮的笑笑,“我才不要回一幫,我要跟著朝秦大哥,朝秦大哥你以後要罩著我哦,”說著摟著朝秦的胳膊,朝秦的衣服很肥大但是胳膊卻纖細綿軟。
朝秦臉色略一僵硬,又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哪用我罩你,聽說衛子道是你親哥哥,真的嗎?”
“是啊,我也是剛剛知道的,我也不敢相信,”的確,衛子道的話她是信的,但卻又感覺不很真實,原來衛子道是自己的親哥哥。
“要不是因為他是我哥哥,我還真的不會回一幫了,可是一幫也好像有些問題,哥哥已經有夠多的事心煩了,我也不想讓他再為我勞神費心的了。”
“什麼問題?”
“我也不知道,隻是感覺還是有問題,再說如果沒有哥哥沒有蕭木,我估計早就離開一幫了。”葉小開鬆開朝秦的朝秦望著黑漆漆的遠方。
“我不信難道不是為了你家花少。”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花少是名字她都會忍不住會開心。
“哼,才不想提他呢!”葉小開忍住笑意,生氣的跺跺腳。
“怎麼了,”朝秦笑笑,“鬨彆扭了。”
“他竟然懷疑我,看著他們那麼多人打我一個,他都不來幫我,我才不想理他呢,”葉小開似乎又看見了花塵風那遲疑的目光。
“那你不想再理他嘍!”朝秦笑笑。
“哼,他要不跟我好好道歉,我就再也不理他了,”葉小開轉過身看著朝秦歎了口氣。“回到蘇州我還沒有看見他,也不知道他在沒在蘇州,知不知道我回來了,朝秦大哥你要看到他,一定要告訴他,他要不好好向我道歉,我絕對不理他,就這麼定了。”
朝秦淡淡的聽著,婉兒一笑點點頭。
夜依然的寂靜,有朝秦大哥在身邊,葉小開覺得好像沒有了那麼孤單。
溜出來的不止葉小開還有一個人,未之空,他孤單的坐在屋頂上,望著那人聲鼎沸的蘇府,落寞的喝著酒,一口,又一口,他沒有去參加這個家宴,他不是不喜歡喝酒,是無論如何他也感覺不到家的感覺。
家,未之空想到了魔域,在大漠鬼域,也曾經有這樣的宴席,他是和魔九尊同桌而席,而能和魔九尊同桌而席的,隻有莫九,莫九在左他在右,菜不過五味,卻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暢快淋漓,而如今,那一碟蝶樣式繁多的盤子上,不足一口的菜,讓他吃不慣,而那細瓷杯裡不足一口的酒更讓他覺得索然無味,酒還是用壇子喝起來的爽,而也隻有用壇子喝的才叫酒,他想起了莫九,他最喜歡和莫九一起喝酒了,或許他們本來就是一類人,憂也好愁也好,喜也好,怒也好,沒有不是一場酩酊大醉可以解決的,想當初,蝶舞不也是讚歎他豪爽,不也稱他英雄氣概!而如今,他看的出她眼裡的鄙視,也看的出周圍人的嘲笑,無論怎麼說他是一個為了女人叛變的垃圾,對,本來就是垃圾,未之空把整壺的酒都倒在了頭上,或許他不該來蘇州,或許他更不該背叛魔域,這一切都是他的報應。而更讓他不安的是隱隱的一些謠傳,什麼幫主夫人是誰不言而喻,什麼男女相守不清不楚,什麼魔域淫亂天下人皆知,這一些似有似無的謠言總是不時的傳到他耳朵裡,看著她們那樣意味深長的笑意,讓他覺得他已經成了蘇州最大的笑話。
夜已經很深了,沒有人發現他的缺少,他似乎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不但彆人沒有發現,就連蝶舞也沒有發現,她在衛子道身邊和蕭木一起給衛子道敬著酒,談論著這次雲州大捷,謙卑的在那幾個大小姐麵前努力聊著她們喜歡的話題,在儘量收斂起了大笑的嘴唇,就連去之前都擦了半天的粉,好讓自己顯的更白皙一些。
她變了,她為一個人而改變。這個人卻不是自己。
宴罷,各相告辭,衛子道看看大醉的蝶舞搖搖頭,雖然他多次提醒,可是禁不住她自己要喝,每個人敬來的酒,她都誠心誠意的喝下,“唉,這傻丫頭。”衛子道明白,她是極力的想把自己融到一幫中來,想讓自己融進這些蘇州小姐姐的氛圍中。衛子道又不能多管,邊界,一個沒有邊界的人,會招惹許多事情,而衛子道很清楚,可是未之空不在,除了自己誰還會照顧這個傻丫頭呢,相比葉小開,衛子道更加操心蝶舞,因為他很清楚,葉小開一項我行我素,很難受彆人影響,而且殺伐果斷,從不會給彆人欺負自己的機會,可是蝶舞不一樣,她的路走著走著就會走道彆人的圈裡。
未之空,怎麼可以不來呢,衛子道當知道未之空不來參加家宴的時候心中就很是埋怨,蝶舞的性情他該最清楚,他怎麼放心她一個人來,如果他真的不想來,蝶舞也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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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蝶舞來了,而且早早的就到了,在眾小姐姐那裡講著彆口的笑話,隻為可以和她們一起說笑,但是她不明白人家隻是拿她來說笑。
因此衛子道讓蝶舞坐在自己身邊,和蕭木一起,他要保護她,更讓彆人明白他要保護她,也好收斂一些,是的,這個女孩在一幫有我,你們要對她好一點。蘇雲煙多聰明自然明白,也知道蝶舞這女孩憨了點,人卻不壞,因此自然很給衛子道麵子,她能看得起蝶舞,彆人自然玩笑不會開的太過分。
蝶舞今天很是開心。所以她醉了。蕭木受衛子道托付把她送了回去。未之空看看酩酊大醉的蝶舞心裡說不出來的生氣。
“你們就讓她喝這麼多酒?”
蕭木看看未之空,“你說你上哪去了,我們勸都勸不住。”
“你意思是她自己和自己喝了,”未之空冷冷的說。
“都是那些小姐姐敬的,蝶舞也高興喝。”
“嗬嗬,她們有什麼好心,不過想看她的笑話,”未之空冷冷的說。
“沒有沒有,放心吧!未之空,有我大哥的保護,誰還敢欺負蝶舞,好啦,人我送到了,告辭了。”蕭木本也是好意,哪懂男女之情。
本來未之空隻是氣彆人灌酒,心疼蝶舞,如今聽蕭木一說,隻覺一股無名火直衝頭頂。
“衛子道,你…你竟然趁我不在,故意接近蝶舞,什麼你保護,我未之空難道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麼!”
蝶舞一夜睡的是舒舒服服,而未之空卻是一夜沒睡……
衛子道看著成都的地圖不知道在沉思什麼,“大哥!”蕭木端著早飯進來看他在那發呆,也過來跟著看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