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根據三天一報的規製,西北的消息應該明兒一早,或者明兒上午就到了。”
“從九月以來的戰報來看,西北那邊仍在尋找戰機,俞承誌不敢貿然出兵!”
恭王應道。
“這幾日……朕感覺時日過的很快,或是都是雨天之故,一日總會過的很快。”
“西北戰事,打的不僅僅是戰事,更是錢糧!”
“那裡數十萬大軍,一個月所需就是很大數字,一百萬兩銀子也就夠一兩個月的開銷,這還是節省的。”
“如今北方下雨連綿,道路不好走,隻怕諸地的糧草供應都會艱難!”
“西北之地又比較遙遠。”
“果然接下來雨勢還要繼續,諸地有災,也需要糧草給於救災。”
“西北戰事,曆經先前的一場大敗,俞承誌有了警惕之心是好事,卻也不要警惕過頭,朕會提醒他的。”
“另外,太子正在處理北方水事,有了文書,也要快速遞過來,讓朕看看他的長進。”
德正帝丟開手中的奏章文書,自炕幾上下來。
恭王見狀,連忙將相距稍遠的靴子遞過去,親自服侍著穿靴,聞此吩咐,不住頷首。
“關於最近的連綿大雨,欽天監有沒有什麼言語?”
踱步裡間,德正帝又隨意提及一事。
天地乾旱的時候,欽天監說什麼天人感應,天象之言。
現在,多有下雨,不知道又有什麼說法,那些人正事做不了,這等亂七八糟的事情,挺上心。
“這……,陛下,臣弟於欽天監的事情不太了解,太常那邊可能知道一些。”
恭王搖搖頭。
“就算沒有消息傳來,朕大體也能猜的出來。”
“哼!”
“……”
德正帝情緒陡然淩厲許多,雙手背負身後,看向不遠處隻開二指之寬的木窗縫隙。
依稀可見外麵的雨勢收緩,以自己多年經驗,這場雨還要繼續下幾日,這幾日是停不了的。
今歲!
還真是天下多災。
須臾,恭親王離去。
未幾,錦衣衛指揮使馬葉悄然入宮。
……
……
“殿下,根據宮裡傳來的消息,恒王殿下挑選了十位軍機章京中的禮部侍郎劉延頃!”
“讓他為之佐助理事!”
當其時。
漫天雨勢籠罩下的京城城西一隅,富貴繁華之地,明耀典雅不俗之所,飛簷走壁,亭台樓閣,建製而觀,非常人可有。
雨勢如此,府中深處一處碧波湖泊假山之地中央的八角涼亭內,卻是諸人彙聚。
涼亭四周有著淺藍色的錦緞軟簾層層懸掛,不為寒風侵襲,其內更有火爐、獸炭香爐陳列,溫潤清香之意蔓延。
是時,從遠處庭院入口小跑近前一人,快速有報。
“劉延頃!”
“是他?”
“恒王怎麼會選他?”
“有趣,看來……恒王初領軍國之事,不為了解許多舊事啊,劉延頃……,選了他!”
“有趣!”
“陛下應允了?”
一語訝然,而後嗤笑一聲,雖然未見其人,仍可一覺此刻之神情狐疑古怪,外加彆樣韻味內斂。
“陛下應允了。”
那人再道。
“哼!”
“那個胖子倒是好運氣,本王現在正倒黴,他倒是走運了。”
“領了這樣一個差事。”
“他選中了劉延頃,父皇竟然也沒有言語。”
“劉延頃……,他雖然不為父皇所喜,然他的才學能力不需要懷疑,比起軍機大臣都不遜色。”
“有劉延頃佐助,那胖子又要立功了。”
“八月初領了工部的差事,先是擴展京城三十六坊的如廁之地,還有修整京城上下的道路。”
“得了一些微末之功。”
“現在又要立功了。”
“難道父皇想要那個胖子起勢?”
“木葉先生,你覺得呢?”
陛下沒有反駁那胖子挑選劉延頃的舉動?
陛下是什麼意思?
念此,先前略有嘲弄之言不存,多有冷然,遍數近來之事,自己倒黴的事情不少。
先是國庫虧空的事情,沒辦好。
如何是自己沒辦好?
都是自己的錯?
有上皇在,自己又能如何?
何況太子殿下為何不懲罰?
就懲罰自己?
就因為他是太子?
偏偏又遇到雨勢,自己想要分憂,都被一道口語勒令府中好好讀書精進為上。
差事落在一個胖子身上。
他有什麼能力領差事?
榮王在江南,還沒有歸來,京城之內,太子他們對自己多有警惕,如今父皇又這樣。
實在是艱難。
實在是難受。
忍不住再次冷哼一聲,將案上的酒水一飲而儘,詢問一人。
“殿下,無需擔心。”
“陛下這次選擇恒王殿下領了城東至通州的差事,固然是殿下的緣故。”
“卻也是眼下京城合適的皇子中,隻有恒王殿下了。”
“而恒王殿下剛剛開府,何有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