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哥還是這樣,希望待會不會有事。”
“否則,老爺那邊……。”
目送某人頗有些風蕭蕭兮易水寒般悲壯離去,十多個呼吸之後,涼亭內的一眾人歸於原位。
再次掃了一眼大花廳出口之地,紅裙少女輕語,似乎每每遇到這種情況,二哥哥都是這般緊張、害怕。
聽彩雲所言,這一次的事情更為緊要,希望無礙,希望無事,不然,府上又要有一些小亂了。
“應該無事。”
迎春手握一杯茶水,輕抿一口,秀眸微動,看向身邊的三妹妹,寬慰著。
三妹妹和寶玉自小關係就好一些。
“鐘哥兒,你對於那些人的應酬應該熟悉吧?”
林伶俐一邊把玩手中的報紙,一邊看向某人。
數年來,都在府中,同二哥哥玩耍許多,二哥哥那般性情,自是了解,對於外麵之人的應酬很是不喜。
同二哥哥相比,鐘哥兒就不一樣。
畢竟,鐘哥兒還是恒王府的讚善呢。
語出,一道道目光自動彙聚一處。
“小姑姑是說那些仕途官麵之人的應酬?”
秦鐘站在一旁,也要準備離去的,畢竟……自己算是外男,寶玉在這裡的時候,還好些。
如今,寶玉有事離去了,倒是有些不妥了。
“鐘哥兒,你在外麵行事,應該少不了同那些人打交道吧?”
“二哥哥就不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
紅裙少女頷首而應。
二哥哥喜歡在她們之中廝混,喜歡在府中談笑聊天,府外的人……似乎不多。
有所知的也就馮紫英、柳湘蓮那些人。
同二哥哥相比,鐘哥兒結交的人就多了,畢竟百草廳那麼大,還有京城內的一些王府。
就是皇宮,鐘哥兒都有去過許多。
“在外麵行走,自是少不了的。”
秦鐘頷首。
“鐘哥兒喜歡和那些人打交道嗎?”
迎春喝了一口茶水,秀眸看將過去,俏臉微紅,一語落下,忍不住低首。
心跳都快了許多。
“喜歡談不上。”
“隻不過有些事情是必要的,也是必須要做的。”
“百草廳的生意做到這一步,官麵上的事情少不了,必須要應酬一番。”
“不然,會有一些小小的麻煩。”
“幸而,我現在身有爵位,有些事情輕鬆一些。”
“寶叔那般……應該是性情所至,再有幾年,當有所改。”
小姑娘這麼容易害羞的?
秦鐘狐疑的瞧了迎春小姑姑一言。
對於那個話題……實則也沒有太多好說的,寶玉的性子那般,不知道是否會有改變。
原有脈絡,便是難改。
不知接下來會如何。
“再有幾年,……也許。”
紅裙少女不為確定。
二哥哥畢竟是男子,一直在內宅廝混,非好事,老爺對二哥哥有很大期待的。
“鐘哥兒,明兒就臘月二十五了。”
“你明兒就搬走嗎?”
寶釵撚著手中一隻淺粉色的手絹,於那個話題沒有多言,來府上數月,許多事情也看在眼中。
寶玉的性子……著實奇異。
喜歡和她們姊妹們玩耍,儘管無礙,卻也漸漸大了,也該如鐘哥兒一般學一些仕途經濟的學問。
就算不做官,作為榮國府的嫡係子孫,一些世交故友的往來應酬是少不了的。
倘若不為有改,將來如何呢?
那些事……自己不好說,姨父那邊也有常常教誨,若如鐘哥兒所言,可以有改,再好不過。
鐘哥兒了。
他還真不一樣。
年歲同寶玉一般,其它就不一樣了。
論才學,無論是四書五經,還是經史子集,都有博覽,《射雕英雄》、《七俠五義》……那些內容中涉及的百家之學都有不少。
還有京城中的一些史家之論,鐘哥兒也將一些刻印出來的書送來,自己也有。
就是一些史家都不一定可有那般見識。
還有《算學初階》那本書,真真……令人驚歎。
還有生意商賈上的事情,短短半年,百草廳在京城就有那般名氣,比豐字號都大。
還有恒王府讚善的職責。
同京城內一些頂級貴人都有相交,恭王府、恒王府、周王府那些府邸,就是兩府都遠遠不如。
她們家……也是如此。
……
天才!
真真天才!
“鐘哥兒,聽蓉大奶奶所言,你爹爹明年上元節後要前往金陵做官,你在京城的新宅子就你一人。”
“你要自己住在那裡嗎?”
“還是繼續在東府裡住著?”
臘月二十四了。
明兒就是二十五,也是鐘哥兒三十六坊事情的結束之日,也是鐘哥兒先前所言搬出東府的日子。
新的府邸在興榮街那邊,距離寧榮街不遠。
林伶俐將手中的報紙緩緩卷起來,清眸流盼,黛眉輕抬,提及此事,秀容浮現絲絲彆樣之意。
先前知道鐘哥兒要從東府搬走之後,心間深處有些遺憾,更有小小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