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卿!”
“你初來書院,上次考試便是第三。”
“如今當更為精進。”
“今兒的題目倒是普通,倒是常見。”
“然正是因常見,更不易見彩!”
“子曰信近於義,言可複也!”
“鯨卿,你是如何作答的?”
書院內,一月三課。
自辰正而起,沒有任何休息,交卷的截止會在日落的半個時辰前結束。
因風雨之故,大日不顯,大致在申正時刻結束。
考試內容同舉業一般,四書題!經題!五言六韻的詩!外加聖諭廣訓和性理之論!
將舉業的內容儘皆涵蓋,也許真正考試的時候,那些內容有不考的。
卻萬一呢?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申正,先後交卷。
欲要提前交卷?
不存在的。
就算做完了,也得在位置上等著!
秦鐘從上舍學員所在的學堂內考完離去,門外,秦瓦已經等著了,天地間,仍有風雨降下。
就是不太大了,然而,寒風陣陣,從門窗緊閉的學堂走出,渾身一緊。
從秦瓦手中接過雨傘,身後傳來熟悉之音。
是上舍的同窗學員。
“順穀兄!”
“你如何作答的?”
秦鐘笑語反問。
看來有些習慣無論是時下,還是前身之時,都是相通的,對答案還是許多人想要的。
今兒的題目尋常一些,也如眼前的苗吳所言,看似尋常,欲要出類拔萃就難了。
“我?”
“我詮釋之意,信用之於道義,一切都要合乎禮,天下之大,禮儀匡之,則事有秩序規矩。”
“大意如此。”
“你呢?”
“鯨卿!”
苗吳!字順穀!
一位身材壯碩的年輕人,年十六,生的虎頭虎腦,麵闊有福,就是個頭不太高。
此外,一雙眼睛也有些小,就是很用力睜開,還是不大。
也是從自己的書僮手中接過雨傘,同秦鐘行至一處,說道今兒的考試。
“信近於義,恭近於禮!”
“順穀兄,我所回答綱常為禮,信義之大,忠孝為上,宗親家國皆一心!”
“欲要言可複,遠恥辱,非有合乎禮!”
“……”
秦鐘點點頭,沒有什麼避諱,將自己所答大致之意道出,以書院的速度,今晚上,試卷就可以處理完了。
具體水準,明兒就出來了。
八股文!
掌握好方法論與世界觀,再旁征博引一些先賢之言,熔煉一處,文章也就出來了。
今兒的題目可大可小,自己也沒有涉及很多,勉強深入一些,拋開外在之事,講究仁義和禮儀是恥辱的。
是不合禮的。
“……”
“這……,唉,我……實則我也有想到一些你所言,卻已經下筆寫了一些了。”
“欲要塗改,不妥,唯有儘可能將文章完善。”
“禮儀秩序為重,卻也要守正一心。”
“……”
“得,估計這次我想要進入前十有些難,鯨卿,後兒就月底了,你可要出書院?”
苗吳歎語。
原本自己寫文章的時候,就覺有些小小的不妥,那還是寫著寫著發現的。
修改?
艱難!
舉業的時候,卷子想要修改?那就是浪費時間,那就是虛妄了,根本不能改。
還是自己先前的考慮不周,不能夠將所思所想準備好,以至於才有寫著寫著發現不對勁。
鯨卿!
年歲才十一,卻才思敏捷如此,對於經義的造詣又如此之高,還真是不得不佩服。
搖搖頭,伸手出雨傘,感知了一下外界風雨,已經不大了,四周行走的學員中,也有一些人沒有打傘。
“後兒?”
“嗯,回城一趟。”
“順穀兄也要回城?”
苗吳是宛平縣人,住在城西之地,和先前的自己一般,就是住的坊地不一樣。
後兒就是月底了。
距離京城這麼近,回去瞧瞧自然方便,甚至於明兒晚上就能夠回去了。
“回城瞧瞧我娘,前兩日聽說有生病了。”
“今兒又下雨了,天氣寒冷,我有擔心,還是回去瞧瞧為上。”
苗吳點點頭。
“還有這般事?”
“順穀兄,正西坊距離宣北坊不遠,若有需要,可從百草廳請郎中回去瞧瞧。”
“後兒,我若前往百草廳,也會順路看看你。”
苗吳的家境還是不錯的,不算富商大賈,卻也是不差錢的,家裡是做酒樓和點心的。
有一個酒樓!
外加一個點心鋪子!
那樣的營生,在京城內,隻要用心,一年加起來有一兩千兩銀子不難。
若是有自己的客戶群體,外加好生經營,還會更多。
達到千兩也不是不可能。
依從前身之算,也是年入百萬以上的家庭,絕對不錯了,在書院裡也有大房間和書僮。
“哈哈,多謝!”
“鯨卿,你若來我家,絕堪蓬蓽生輝,到時候,讓你嘗嘗我家的新式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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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吳大喜。
鯨卿的身份,非秘密,比起自家,好太多了,如今現在是自己的同窗。
於情於禮,更為熟悉總沒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