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
“朕給了那些人一年的時間,如今……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太子,戶部那裡的還銀如何?”
皇城!
時值盛夏,皇宮內外也是炎熱一片,連日來沒有下雨,更顯一股無處不在的乾悶之熱。
這一點……虛空之下沒有任何優待,皆一樣。
養心殿。
殿外炎熱酷暑。
殿內裡間溫涼一片,兩尊體型巨大的龍首冰鑒陳列,旁邊還有內監宮人給予扇動涼氣。
是以,整個殿內熱氣被壓製,甚為怡人。
然……此刻養心殿內的氣息多有冷然,多有一絲壓抑,德正帝單手背負身後,不住踱步走動著。
話語不絕的說道一些事。
“父皇!”
“今歲以來,已經還上許多了。”
“去歲戶部統計的欠銀數目一共一千兩百萬兩,當時就還了不少。”
“七月份之前。”
“那些銀子已經還了近五百萬兩左右,還……還剩下近七百萬兩沒有歸還。”
五爪朱紅袞龍服著身,束發九縫金梁烏紗帽,五彩東珠閃爍光輝,太子拱手一禮,將那件事快速應道。
“近七百萬兩?”
“太子,你說那些人能否在一個多月將七百萬兩銀子還上?”
“今歲以來,國朝對於河道溝渠的疏通許多,正是需要銀兩的時候。”
德正帝聞此,淺淺一笑,看向太子。
“……”
“父皇……,有些人應該可以,有些人……卻艱難了一些。”
太子未敢抬首。
本不欲多言,可……一些事情父皇怕是都知道,頭顱低垂,再次應語。
戶部那裡都有名單,從去年開始,就有一些人準備還銀子,有些人已經還了不少。
有些人卻不行。
“當初借銀子的時候,都挺有膽量。”
“去歲,他們躲過了一次。”
“這一次……他們躲不過去了。”
“八月底之前,銀子還上……便是無礙。”
“還不上,抄家!”
“抄家也還不上,那就發配邊疆服役,遼東塞外正需要一些人手。”
“昱兒,去歲你辦事不力,今年可願將功補過?”
德正帝冷哼道。
借銀子!
有些人家裡過的清苦借銀子還有請可原,而有些人家裡已經不缺銀子了,還借錢。
是何居心?
尤其根據錦衣衛的探查,那些不缺錢的借銀子……借給彆人生利?
著實該殺!
著實該抄家滅族!
京城之內,尋常人家十兩銀子就可以過得不錯,身為國朝官員,俸祿遠超於此,該知足了。
一千兩百萬兩銀子,才還上五百萬兩,還差近七百萬兩,真以為可以安全無事?
“父皇!”
“兒臣……兒臣願意將功補過。”
“那些拖欠戶部欠銀的,兒臣去歲就了結許多,今歲以來,也聽榮王提及一些。”
“剩餘的七百萬兩銀子中,一些人拖欠許多。”
“如甄有道,一共欠了六十多萬兩銀子,至今都沒有還上一兩銀子。”
“信國公欠了五十多萬兩銀子,至今也是沒有歸還。”
“南雄伯也欠了四五十萬兩銀子。”
“還有其餘幾個欠的比較多的,加在一起,都有二三百萬兩銀子了。”
“隻要那些人將銀子還上,七百萬兩基本上就還上一半了。”
“那些人還上了,而其他人也會儘快給於還上的。”
誠王項成昱亦是一身親王冠袍,雲龍團補烙印,頭戴九縫金梁烏紗帽,就是衣著顏色石青。
非朱紅!
身材挺立,氣宇軒昂,近前一步,緩緩應語。
“你少說了一個人吧,江陰侯也欠了不少吧?”
“江陰侯……欠了四十九萬兩銀子,如果朕沒有記錯。”
“太子,江陰侯算是你的嶽丈,你覺他的事情該如何?他可以在多長時間內將五十萬兩銀子還上?”
德正帝隨意道。
“……”
“父皇。”
“江陰侯,他……他欠的銀子,兒臣覺得他……應該可以還上。”
太子清逸的麵上多有忐忑,低首瞥了一眼旁側的誠王,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去歲,父皇就看過那個名單。
江陰侯的確是欠銀最多的幾個人。
剛才誠王所言,偏偏漏掉了江陰侯,是什麼意思?專門盯著自己?
“既然太子說江陰侯可以還上,那……朕相信江陰侯可以還上。”
“其餘人……太子、昱兒你們一同處理。”
“上皇的顏麵,已經為他們遮擋了一年,一年的時間,若是有心,還上銀子不難。”
“若然一如去歲,就枉顧上皇心意,也是取死之道。”
德正帝定下最後的基調。
一共一千多萬兩銀子……國朝現在正需要銀子,他們必須儘快還上。
“是!”
太子一禮。
“兒臣領命!”
誠王一禮。
“康兒!”
“你剛成婚不久,朕不予你多重的膽子,直隸之地的河工水利之事,你要一一巡查,一一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