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殯天的消息一經傳出,整個天都城頓時籠罩了一層悲傷的陰雲,百姓紛紛走上街頭,自發為國母披麻戴孝。
羽林軍一處軍營發生了嘩變,數千士兵披堅執銳,套著麻衣將皇城圍得水泄不通,要求淩烈對皇後突然薨逝做出解釋。
不斷有百姓加入其中,這讓淩烈不得不放棄鎮壓的決定,安排淩纖瓏出麵,她是長公主,又是皇後的女兒,出麵安撫再合適不過。
果然,在淩纖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勸說下,將士們退回軍營,不過卻要求淩纖瓏重新執掌羽林軍,最起碼掌管他們這些人,以免事後被清算。
嘩變隻有區區數千人,規模並不算太大,淩烈爽快地答應這些要求。
皇後殯天,皇子公主以日代年,需要戴孝二十七天,而招選駙馬並不在婚嫁範圍內,禮部宣布將於七天之後舉辦決賽。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儘管陸羽不待見淩纖瓏,但不得不承認一身孝服的淩纖瓏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彆致的美,令他頻頻側目。
將手中紙錢扔進火盆中,淩纖瓏順勢坐到陸羽身邊,淡淡體香忽然湧入鼻腔,陸羽呼吸不覺變得局促。
淩纖瓏瞥了他一眼,嘴角勾出一抹弧度,嘴上說道“你已經兩天沒合眼了,今夜過後便回去歇息吧,再有幾天決賽便要開始了!”
陸羽挪了挪屁股,故意板著臉道“為乾娘守孝是我該做的,但是做駙馬的事情就此打住!”
淩纖瓏柳眉微豎,語調立即降了幾度“這可是叔父的意思,你敢違背你爹的意思?”
陸羽嘴角抽了抽,心裡知道成為名義上的駙馬對自家是有好處的,但就是看不慣淩纖瓏智珠在握的樣子。
“彆這一幅好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得,我倒是想讓你和小淩玉成其事,可你和淩婉尚有婚約在身,此事根本沒有操作的可能!”玉手在陸羽麵前輕輕一握,淩纖瓏冷冷看著他說道。
“我會參加決賽,但你記著我隻做名義上的駙馬,絕不會娶你的!”陸羽咬著牙,表情十分不甘。
淩纖瓏微微一愣,一陣羞惱衝上腦門,抓著一捆紙錢砸向陸羽“婚約不過是保障各取所需的一張紙罷了!你真以為我會死乞白賴地纏著你?混蛋!”
“那樣最好!”
陸羽抬手接過紙錢,攤了攤手表示這樣最好,見淩纖瓏氣得直喘粗氣,飽滿的胸脯上下起伏極其誘人,趕緊移開視線蹲到火盆前,一張一張燒著紙錢。
良久,淩纖瓏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呼吸逐漸變得均勻,重新蹲到火盆前開始燒紙。
“你總說我貪念權欲,工於心計,可我除了在駙馬這件事上騙了你,還有在其它方麵欺騙過你麼?”
“烏宣太子。”陸羽遞紙的手頓了一下,淡淡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他一直有聯係?”
淩纖瓏嬌軀一顫,貝齒咬著紅唇一言不發。
當初放虎歸山製造匪患,目的就是為了名正言順留下部分神威軍深耕北涼,作為天都博弈的退路。
淩纖瓏這麼做不見得對她自己有多大的好處,卻能成為和神威軍談判的籌碼,是為以後做打算。
“難怪烏宣那邊沒了消息,他死了?”淩纖瓏低著腦袋,聲音有些沮喪。
“烏宣是個人物,愛慕你相信你才丟了性命。本來說好的你幫我勸降他,我助你進位皇太女,甚至助你成為女帝也並無不可,但你就是不放心,就是改不了疑神疑鬼的臭毛病!”
陸羽語氣愈發嚴厲,訓得一向強勢的淩纖瓏竟有些抬不起頭。
“你這樣的人或許真的有成為女帝的潛質,卻注定我們做不了朋友,但我會幫你。”看著靈堂中央大大的‘奠’字,陸羽目光越發堅定,“因為乾娘,也為了楚楚。”
淩纖瓏鬆了口氣,忽然想起在北涼和陸羽相處的那些時光,俏臉一白,竟感覺心口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