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枳鏗鏘有力的聲音通過話筒,回蕩在沙河村這個小山村裡,大家一邊聽一邊麵麵相覷起來。
這甘家丫頭話裡話外說的不就是韋西榮為了想在村裡日子好過、能輕鬆掙到工分、想要儘快回城所以才放出流言說自己跟甘景枳有情況嗎?
看不出來平常溫溫柔柔的姑娘為了自己的婚姻,竟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不怕醜地把事情說出來,讓人議論。
這時代的人都保守,自己的嘴可以非議彆人,但絕對不會想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彆人非議的話題裡,甘景枳這種主動送話題的行為,相當於是自己把自己的名聲送到人前讓人說,而人家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她就控製不了了。
所以,應該沒有幾個人能做到她這樣的。
可他們哪裡知道,甘景枳早就不是從前的甘景枳了,她在更廣闊更包容的世界裡活過,也站上過更高的高度,所以現在的這點小議論,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現在這點事情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場降維打擊。
而已經走到家門口的村長也不由在心裡讚歎果然虎父無犬女,把那些上不得台麵的話擺到明麵上來說,直接斷絕了一些不良思想,更是把韋西榮和陸海娜的後路也給斷了,真是一勞永逸。
還有那恩威並施的話說得也精彩,這以後應該沒有人再敢傳那些閒話了,否則其他人為了甘景枳說的獎勵,分分鐘就會把亂傳話的人給舉報了,誰還沒腦給人當槍使啊!
從廣播站出來,甘景枳就跟梁長琛回家了。
路上遇到不少人嘴上正在議論她廣播裡的那些話,但是看到他們走過來,一個個都噤了聲,眼睛滴流亂轉,就是不敢正視他們,怕被甘景枳抓住什麼話柄。
甘景枳對這個效果很滿意。
沒有見識的人是沒有多少主見的,總是人雲亦雲,但隻要提前把利弊告訴他們,他們也會趨利避害。
回到家的時候,一整天都沒有回來的甘景楓也提著一條還在活蹦亂跳的魚回來了。
甘景枳問他“你哪裡來的魚?”
“今天跟福仔一起去河邊釣的,他把這條最大的給我們了,自己拿的都是小的,小魚魚刺多,他知道你不喜歡。”
“你們釣了一整天的魚?”
“是啊,他這人就喜歡計較,昨天吃了一碗粉,晚上又吃了一頓飯,你還給他奶奶帶了藥回來,他心裡過意不去,非要釣到大魚才肯回來。”
甘景枳在心裡歎了口氣,她對福仔好是因為福仔跟甘景楓關係好,所以她才把福仔當成弟弟一樣,可現在看來,這點好好像變成了他的負擔,讓他多做了一些平常不需要做的事情。
“對了,高考的事情你跟福仔說了沒有?”
高考恢複的第一年,難度沒有那麼大,她是希望福仔能去上個大學,改變一下命運的。
“說了,可是……他沒有錢。”
“你跟他說,隻要他能考到國都的大學,第一年的學費我借給他,然後去了國都,我會有辦法讓他能掙到錢的,保證他很快就能把錢還上。”
“姐,你怎麼讓他掙到錢?”
“我自有我的辦法,隻要他相信我就行。”
“好。”
晚上,甘景枳沒再去跟阿婆睡。
她洗漱好躺在床上就著煤油燈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