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久,康偉就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女人看起來三四十多歲,剪著齊耳短發,皮膚粗糙,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勞作的人。
康偉把人帶到甘景枳麵前,給兩人介紹。
“這位是甘小姐,這位是蘭姐,蘭姐是毛紡廠的主任,他們廠現在就有一批毛衣,你們倆聊吧。”
甘景枳上前朝蘭姐伸出手,“蘭姐你好。”
蘭姐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手,才握上甘景枳的手,“甘同誌你好。”
幾個人就在院子裡坐下來,甘景楓和康偉都不說話。
康偉是覺得自己的生意做完了,就不應該亂插手彆人的事情。
甘景楓則是覺得自己跟不上姐姐的思路,上一個問題他還沒有想明白,他姐姐的下一句話又讓他陷入了沉思。
他不知道她姐姐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反正他覺得自己現在真的有點不認識自己的姐姐了。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依舊對他很好,生活中的言行舉止還是那個人。
可是她做的事情完全失去了控製,這種失控是超越環境束縛的橫衝直撞,這明明看起來很危險,隨時會葬送自己的前途,可莫名地,他又覺得這樣做是在順應社會發展。
很矛盾,他理不清,所以沒有插話的餘地。
甘景枳問蘭姐“蘭姐,你們毛紡廠的毛衣你能做主賣給個人嗎?”
蘭姐點點頭,“可以,廠裡現在效益不好,這批貨有十萬件,是國外的訂單,我們廠正指望這這批貨發工資呢,結果國外客戶毀約,連預付的定金都不要了,廠長就讓大家各顯神通,隻要能賣出去,不論什麼辦法都行。”
甘景枳點點頭,看來羊城的很多政策已經比其他地方寬鬆。
何況現在國家負擔過重,很多廠等著救命,一個廠如果不想辦法自救,等國家出手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呢,那麼多員工,總不能等著餓死吧。
於是甘景枳讓蘭姐帶她去看樣衣。
毛紡廠離康偉家不遠,走路十多分鐘就到了。
因為有蘭姐帶著,他們很順利進入了廠房的倉庫。
倉庫裡,擺了整整一麵牆的衣服,蘭姐找了幾件樣衣出來給甘景枳看,不同厚度價格不同。
甘景枳看上了兩款女士和一款男士的毛衣,厚薄比較適合南方的冬天。
南方的冬天都是濕冷,尤其是下雨天的時候騎自行車上班,是最痛苦的事情,這個時候被冷風一吹,每個人都想縮回家。
但是南方沒有暖氣沒有火炕,就算是縮在家裡也是冷颼颼的,什麼時候都很難挨。
所以,大家都把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先把夏天薄衣服穿在裡麵,一件件加,隻是夏天的衣服都是比較清涼的布料,所以都是裡三層外三層的,活動一點都不方便。
要是有件毛衣,那就不用穿這麼多衣服了,隻需要在裡麵穿件打底的襯衣或者秋衣,再穿件外套,那就能變得很暖和。
不過,要是誰都有錢買件毛衣,那還會裡三層外三層穿那麼多嗎。
而南方的冷天並不長,所以並不需要最厚的毛衣。
於是,甘景枳詢問了自己看上的三個款式的價格。
蘭姐給甘景枳報了價格,兩件女款都是十八塊,男款是二十塊。
甘景枳在心裡默默算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