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枳自從接了甘文政的電話後,就一直等在省城第一醫院的門口。
明知道從平肅到省城最快也要三四個小時,可是她沒有辦法找個地方休息等待,她急於見到梁長琛,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醫院門口的保安看到她不停地來回踱步,明明很著急,卻一直等不到的樣子,好心給她搬了張椅子出來,讓她坐著等。
甘景枳順口就說了句“謝謝榮叔。”
保安榮叔愣了一下,會叫他榮叔的,都是醫院裡的醫生護士,這姑娘他一點都沒有印象,口氣竟還這麼熟稔。
不過看到她注意力一直在馬路上,他也不好打擾太多。
他已經在醫院門口當了二十年的保安,見過太多的生老病死,每天都在目睹著人生的無常和脆弱,看著人們來來往往,有過很多感慨和無奈。
甘景枳沒有去注意榮叔,她之所以選擇第一醫院,是因為你第一醫院是集醫療、教學、科研、預防保健、康複為一體的醫院,也是她上一世供職的醫院,所以她對醫院裡的一切都很熟悉。
榮叔是個很好的人,不僅熱心,還很儘責,偌大的醫院進進出出上千名醫生護士榮叔幾乎都認識,不過他現在肯定是不認識甘景枳的。
等到終於遠遠見到黃海昌那台熟悉的吉普時,甘景枳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對著保安亭裡的榮叔說“榮叔,幫我推張床出來。”然後她自己就往外衝去了。
榮叔明明沒有見到病人,但大概被甘景枳剛才等待的焦躁和緊張影響到了,二話不說就跑進醫院大堂去找轉運床。
甘景枳才在裡邊站定,下一秒那輛吉普車就停在了她麵前。
黃海昌從駕駛座上跳下車,“弟妹。”
宋瀚文也從副駕駛上跳下來,“嫂子、”
甘景枳哪裡還有心思打招呼,點了點頭就朝車子裡看去。
黃海昌打開後座車門,甘景枳迫不及待地上前,梁長琛被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護在車後座。
黃海昌和宋瀚文上前幫忙把梁長琛抬下車。
榮叔剛好把轉運床推了出來。
甘景枳終於看清楚了梁長琛的臉。
他膚色晦暗黝黑,沒有光澤,看起來也乾燥和粗糙,眼圈周圍的灰暗也特彆明顯,鼻尖部位出現細小的毛細血管擴張……一看就中毒不淺。
幾個人合力把梁長琛放到轉運床上後,甘景枳一邊查看梁長琛的體征,一邊對榮叔說“榮叔,麻煩您幫我們去找一下張家棟張醫生,這個病人需要他。”
她到醫院大門等梁長琛之前,已經去確認過了,張家棟今天是在上班的。
其實她更想把人拉來跟自己等,這樣他就能第一時間給梁長琛會診了。
但是以張家棟的脾氣,他肯定不會丟下病人把時間浪費在白白等人上了。
何況她現在又不是第一醫院的醫生,醫院裡她認識很多人,但是誰都不認識她,她哪有那個權利要求誰做什麼。
所以提前確認張家棟正在醫院裡上班,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了,畢竟彆人的命也是命,她就算再著急,也沒有權利去阻止彆人的救治。
榮叔聽了吩咐,就轉身去找張醫生,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甘景枳一眼。
他明明對她沒有印象,那她為什麼對醫院這麼熟悉呢?
不僅知道叫他榮叔,還能知道找哪個醫生是對症的,並且聽她指揮的方向,明顯是奔著重症監護室去,顯然對醫院也很熟悉。
因為已經提前聯係過了,所以梁長琛沒有什麼阻礙地住進了重症病房。
但是甘景枳他們被拒絕在了病房門外。
甘景枳眼神不錯地盯著病房裡的梁長琛看。
其實她什麼都看不到,醫生和護士把她的視線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