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景枳雖然跟小戰士聊得還不錯,但回來之後就變得很焦慮。
算算時間,這個時候就是梁長琛在戰場上最危險的時候了,但是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她隻能收集各種報紙,想通過對形勢的了解來判斷他的情況。
所以她每天早起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報紙聽廣播看電視新聞,晚上睡覺前再把這些重複一遍,生怕有什麼漏掉的。
李秀剛從門外進來,就看到甘景枳已經起床,披散著頭發穿著睡衣從房間裡出來,腳步有些著急,要去看信箱。
“我剛看過了,沒有信也沒有報紙,今天的郵差應該還沒有來。”
甘景枳卻像是沒有聽到一樣,自己打開郵箱,看到裡麵是空的,這才死了心。
李秀看著她失落的樣子,有些於心不忍地說“我不關門,等下要是郵遞員來了,肯定不會錯過,一定能在第一時間拿到報紙的。”
甘景枳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回房換衣服去了。
等吃早餐的時候,郵遞員終於來送報紙。
其實也就過了十分鐘時間,但是甘景枳卻感覺等了好久。
她先從頭到尾把標題看了一遍,然後才開始看跟前線有關的新聞。
其實現在正是臨界時,除非是影響大局的事情,否則消息不可能這麼快傳回來。
看完了三份報紙,甘景枳又打電話給甘文政。
甘文政今天出門有點早,電話是朱顏接的。
“你爸讓我告訴你,沒有長琛的消息,有的話他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這句話這幾天早上甘文政每天都會跟甘景枳重複一遍,朱顏雖然能理解甘景枳的擔心,卻不知道這幾天她為什麼這麼反常。
以前梁長琛出任務沒有消息的時候,這個繼女也會打電話來問問有沒有消息,但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每天早上都打個電話,像是怕真的出什麼事了似的。
朱顏說完就要掛電話。
那邊的甘景枳問“我爸今天是有什麼事嗎?這還沒到上班時間就不在家了?”
“他——淩晨出發去給前線送物資了。”
“要我爸親自去送物資?”
“他是這麼跟我說的。”
“他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
甘景枳掛電話的時候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是不是前線吃緊,她爸也要上戰場了?
想想也不可能,他雖然是個旅長,但是在編人員幾乎隻是一個旅的一半,這仗都打了三四年了,他一直負責後勤保障工作,沒有去過前緣陣地。
現在仗都快要打到v國首都了,更不可能讓他去。
部隊是要他去做什麼事情?
可是她把上輩子這段時間發生的大事都想了一遍,都沒想到什麼跟她爸有關的事情。
吃了早餐後,甘景枳就打算去醫院。
因為要照顧小團子,她現在算是醫院裡的自由人,有病人需要她救治她就隨叫隨到,沒有手術安排她時間都自己安排,不過一天大部分時間她都會待在醫院裡,方便想要進步的醫生隨時請教她問題。
剛換好鞋子要出門,電話就響了。
家裡的電話響了大多數都是找她的,所以她直接走過去接了電話。
她才喂了一聲,對麵就傳來了梁長琛的聲音。
“景枳。”
甘景枳驚呼出聲,“長琛……”
“是我。”
“長琛,你——沒事吧?”
“多虧了你,我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
“嗯,知道你會擔心,所以假公濟私給你打了個電話,但是不能說太久,就想給你報個平安,讓你放心。”
“嗯,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剛才換鞋的時候還在想,今天再去跟前線上送來的那些傷兵多打聽打聽梁長琛的消息呢,沒有想到他自己把好消息給送來了。
“現在還說不準,不過應該不會太久,你和孩子等著我。對了,跟林妙雪說宋瀚文也沒事。”
“好。”
“好了,掛了。”
“我們等你回——”
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了“嘟嘟嘟……”的聲音。
甘景枳聽到電話的忙聲,才機械地放下電話。
一低頭,“啪嗒”,有水珠掉到了自己的手背上。
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掉眼淚了。
她抬手笑著擦掉眼淚。
抱著小團子在院子裡的李秀知道甘景枳在接電話,前麵還模糊能聽到在說話,不過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後麵沒有聲音了,卻久久沒見說要去醫院的人出來,不由好奇進來看看。
一看就見到甘景枳擦眼淚的樣子。
她心裡一咯噔。
“小甘……你——怎麼了?是不是梁團長……梁團長他……”
甘景枳看李秀的臉色,就知道她誤會了。
她又哭又笑地對她搖搖頭,“他沒事。”
李秀看她一會哭一會笑,懷疑地問“他真的沒事?”
“沒事,剛剛的電話就是他從前線打回來的。”
“那就好,那你怎麼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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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興。”
是劫後餘生,是慶幸,是感激,是鬆了口氣。
“是該高興。”
最近她的焦慮大家都看在眼裡,都知道她是在擔心梁長琛。
現在她應該能安心了。
被李秀姐這麼一打岔,甘景枳這才想起來要給林妙雪打電話。
林妙雪這幾個月一直待在省城,聽到宋瀚文就要回來了,當即聲音就哽咽起來。
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自己還要帶小容易,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就打算好好在省城坐胎。
甘景枳倒也不介意她會耽誤工作,隻要賬目沒問題,那上不上班的,對她來說也不是太重要。
她自己生了兩次孩子,除了在學校和醫院上班的時候要遵守人家單位的規則外,給自己打工時間都是比較自由的。
林妙雪在醬菜廠上班的時候就算帶著小容易,上下班時間都很準時,現在她懷孕了,適當給她一些寬容也是可以的。
林妙雪問甘景枳“他們……什麼時候能回來?”
“現在還不知道,不過七月份之前肯定能回來。”
到那時候,這場戰爭就徹底結束了。
現在是六月底,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打完電話,甘景枳就要去醫院。
電話又響了。
這次打電話來的是黃海昌。
“弟妹,你的猜測是對的。”
甘景枳腦子有點不夠用,“我猜測什麼了?”
“陸家的房子,有島國人偷偷住進去了。”
原來是這件事情。
把事情跟黃海昌說了之後她就跑到腦後去了,現在黃海昌主動告訴她?
“黃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否則這種事情一般不會讓普通人知道的。
黃海昌在電話那邊笑了一下,“弟妹就是聰明。”
“黃大哥就不要說這種場麵話了,我有什麼能幫你的?”
“其實我主要是想告訴你,昨天我們抓到了一個女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甘景枳不可思議“跟我長得一模一樣?”
“對,她帶著島國人住進了陸家。一開始我還以為這個人是你,我叫她你的名字時,她反應有點奇怪,之所以斷定她不是你,是因為我知道你左手手腕上有塊淡紫色的印記,你平常都戴著手表遮擋,但是她手上沒有。”
甘景枳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沒有想到這點印記成了鑒彆自己真偽的關鍵。
當初她被孫雨萌抓住被燒傷,用了梁耀懷找人幫忙配的藥,身上大大小小的燒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手腕上的這點印記是她在傷還沒全好的時候閒得實在無聊做實驗時不小心打翻了化學藥水導致的。
那化學藥水裡麵有淺紫色的色素,大概是當時清理不乾淨,使得她的傷好了之後手上的有一小塊淡淡的紫色印記。
她其實並不在意,平常戴上手表就看不到了。
不過親近的人是知道這個事情的。
黃海昌那次有任務去國都住在四合院的時候注意到了,還問是不是胎記,她就跟他解釋了一番。
甘景枳問“你們沒審問嗎?”
“審了,她一直不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