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下,老管家幫星野源拉開勞斯萊斯後座門,請他上車。
星野源也不矯情,邁步就登上了汽車。
而同樣在後座,佐佐木綾音正在另外一邊的車窗旁,側著頭與上車的星野源對視。
“上午好,星野同學。”佐佐木綾音先開口,不過表情也好,神情也罷,還是那樣的清冷與平靜,並沒有因為兩人間的關係變更,而有半分變化,一如那在健身房時的偶遇,就像是兩個相互知道名字,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一般。
星野源回了一個禮貌的微笑,而後便倚著車窗,透過玻璃看外麵的景色,汽車緩緩啟動,他不知怎麼地,下意識抬頭望了眼星野家所在的公寓樓層,而他異色的眼眸則隨著窗外光影的變化,流轉出異樣的波紋……
莫約三十分鐘後,汽車停在了佐佐木家在江東區近郊的一座莊園外。
老管家領著下車的星野源和佐佐木綾音走進莊園,一路穿行著來到了彆墅住宅區後麵的道場前。
而星野源剛走到道館閉合的大門口,忽然就聽到一陣淩厲的破風聲襲來,幾乎是下意識地側頭,瞬間一陣勁風刮過臉頰,緊接著一陣清脆的“咚”聲,伴著精鐵的顫鳴,在身後蕩漾開來。
道館的大門破了個洞。
臉頰上也好像有液體滾落,星野源用手輕輕撫過,手上果然沾染了一片血跡,而再回過頭,他看見道館門外的一根大理石柱上,一柄打刀的刀刃幾乎整個釘入其中。
老管家不知何時已經悄然退場,星野源在平靜地望著那柄沒入石柱的打刀,而佐佐木綾音,卻是有些錯愕了,她看看星野源臉上的傷痕,再看看釘入石柱的刀,完全處在一種沒搞清楚現狀的狀態中。
不過這時,剛剛閉合的道館大門轟然敞開了,星野源循聲望去,明亮寬敞的道館內,一個身著素白劍道服的老人拎著一把泛著幽光的打刀,露出老頑童般的笑容,盯著星野源的眼睛“老三的眼光可真不賴啊,離的老遠我就聞到一股子血腥氣,來,小子,讓我試試你的斤兩。”
星野源眼眸微微眯起,氣場變得危險起來。
而老人,也就是佐佐木慎一郎卻完全視若無睹,他瞧向星野源身邊,還處在錯愕中的孫女,哈哈大笑“小綾音,如果不想被以後的枕邊人整天當白癡糊弄,就好好看,好好學!”
說完,他拔刀隔空一斬,一匹白練般的氣刃壓迫著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直直襲向星野源。
沒有任何猶豫,暗紅光流湧動,黑紅交織的妖刀轉瞬出現在星野源右手掌心,刀身橫擋在身前,下一秒,白練襲來。
恐怖的力量迅速將周遭空氣壓迫到一旁,碰撞掀起的狂風吹得附近微微睜大眼睛,滿眼不可思議神色的佐佐木綾音秀發飛揚。
星野源後退一步,而那道白練還在不停地擠壓著他的生存空間,即使中間隔著妖刀鬼切,那一陣陣鋒利的氣息,依舊讓星野源感覺渾身皮膚都在隱隱刺痛。
而星野源相信,如果他手中的妖刀但凡換成一把平凡點的武器,剛剛那一瞬間,他也許就已經被這道氣刃切成了兩半。
輕輕撇了撇嘴,星野源借著正麵傳來的推力,淩空躍起一個翻轉,將那道白練完美錯開,於是刺耳的空氣爆鳴聲漸漸遠離,而氣刃所過之處,石柱也好,大樹也罷,乃至附近的房屋,都被平平整整地切成了兩半,直到數十米開外,那道白練氣刃才飄散成一陣濁風。
“好!”佐佐木慎一郎臉上神情不吝讚賞“當今世上,整個日本能擋下剛剛那一刀不死的人,不超過十個,你是個人物。”
而說話時,佐佐木慎一郎已經放鬆了姿態,他收刀入鞘,連拎刀的手臂都已經垂了下來,他沒有等星野源的回應,就笑嗬嗬看向正處在世界觀破碎重組中的孫女“小綾音,那一刀你學會了沒有啊?”
佐佐木綾音清冷俏臉上一片木然,她呆呆看向爺爺,不明所以,她是從小被爺爺教導劍道不假,而她的劍道水平也的確高超,國中時按照爺爺要求的那樣參加全國大賽,也輕輕鬆鬆拿到到了冠軍……但問題是,她劍技再怎麼高超,也不至於一刀劈出來一道氣刃吧!?
那不是幻想作品裡才會出現的東西嗎?為什麼爺爺……不對,不止是爺爺,還有星野同學,他手中的那把刀好像是由光流彙聚組成的?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看見從小就清清冷冷,好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平靜接受的孫女眼下這副混亂的模樣,佐佐木慎一郎頓時好一陣開懷大笑。
他的大笑聲回蕩在道館裡,不過很快便戛然而止,他渾濁的目光精芒一閃,刀連著鞘朝後一擋,刹那間一陣金鐵交鳴聲回蕩四周。
他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旁的星野源,望著他幽冷的眼眸和毫不留手地砍在他刀鞘上的妖刀,眼眸微眯。
“喂,老頭,你不會以為對彆人下了殺手,事後說幾句屁用沒有的誇獎就能糊弄過去了吧?”星野源左眼亮起猩紅的微光,神情略顯猙獰道。
話音落地,他抽身就是一個側旋踢,佐佐木慎一郎倉促間隻來得及調整連鞘刀的角度格擋,接著瘦骨嶙峋的身軀都向後滑了數米。
道館門口,佐佐木綾音驚愕地看向星野源。
而佐佐木慎一郎卻是在沉默了兩秒後,更加開懷地大笑了起來“好好好,後生可畏,能力夠強,脾氣夠烈,老子喜歡!老三說的沒錯,你小子確實和我年輕時候很像。”
說完這話,他將刀重新抽離刀鞘,而後將已經被星野源砍壞的刀鞘丟到一邊,他咧著嘴,舉著刀,朝星野源大笑道“我還等著你以後喊我爺爺呢,所以……”
他身形化作殘影出現在星野源麵前,幾乎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一刀劃向星野源的脖頸“彆死了啊,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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