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夕陽的餘輝被地平線完全吞沒之前,星野源帶著桐生箬葉來到了醫院。
問過前台病房位置後,兩人最終在一名護士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獨立的重症監護室隔離玻璃牆外。
透過玻璃,桐生箬葉看到了病房裡躺在周圍滿是各種儀器的病床上昏迷的母親。
她手撐著玻璃牆,咬著嘴唇流淚不止,很快,她有些脫力般地軟軟蹲在了地上,雙手抱住自己的肩膀,低低地嗚咽著。
星野源靠在後麵的大白牆上,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出聲打擾。
兩人一起離開醫院時,外麵的天空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在重症監護室的病人,是不允許家屬進去照看的,所以桐生箬葉留在那裡也沒用。
五月底臨近六月的天氣裡,氣溫漸高,雖然夜幕已然降臨,但吹在身上的風依舊是暖的。
並排走在醫院大院裡,桐生箬葉的精神恢複了許多,但比起以前在星野源身邊時的嘰嘰喳喳,今天的她顯然沉默了許多。
甚至是星野源先開了口。
“那個人,是怎麼找上你的?”
今晚的月光很皎潔,如水般清澈溫柔。
月光灑在頭頂,桐生箬葉悄悄看了眼星野源的側臉,發現他的神色依舊平靜,好似今天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在他的心中產生任何波瀾。
她將視線移開,小聲道“不知道,我當時……就是負麵情緒一下子在腦海裡爆開……然後……然後我好像有點失控,等我清醒過來,那個男人就已經死了我麵前,媽媽也……”
“我有點崩潰了,然後就逃出了那個房子。”
“再然後那個打扮奇怪的人就出現在了我麵前,和我說了些奇怪的話,邀請我加入他們。”
“我當時頭腦特彆混亂,沒有理會他,自顧自逃到了彆的地方……”
說完,她垂頭喪氣地微微低下腦袋“學長,我……是不是闖禍了啊?”
“死了十幾個人,失控狀態下,隻造成這麼點問題,不算什麼大事。”星野源無所謂道,手上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鮮血的星野源,對於人命的看法顯然和彆人不太一樣,上次他失控時,在地下車庫少說殺了過百的人。
相比之下,桐生箬葉的這次失控,真的柔和多了。
但他可以不在意,桐生箬葉就不行了,原本就微微低垂著的小腦袋,垂的更地了,她兩隻纖白小手糾纏在一起,明明沒有說話,但卻肉眼可見的看得出她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對不起……”她說。
星野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有什麼好道歉的。”
桐生箬葉抿抿嘴沒有說話。
而這時候,兩人又已經來到了外麵停車的地方。
星野源依舊率先跨坐上去,他扭頭看向桐生箬葉道“我猜你現在應該不會想回到自己家裡去,一個人住旅館的話,說不定又會被那些陰溝裡的老鼠找上來,所以,要去我那對付一段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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