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內的裝潢並沒有多麼豪華,但卻足夠乾淨漂亮。
吧台整潔,卡座嶄新,可能是因為尚未入夜的緣故,客人不多,內裡的燈光也隻是正常的黃色柔光燈。
星野源進門時弄出的動靜當然是惹人注意的,所以當他一進來,不管是客人也好,工作人員也罷,他們的目光基本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可是沒有喧囂,甚至沒有一個人說話,獨獨一個剃著光頭身高看著接近兩米的黑人巨漢,起身沉默地走了過來。
其餘人的臉上有的審視,有的戲謔,但更多的竟是淡然的漠不關心。
黑人巨漢來到了星野源麵前,他什麼也沒說,抬手,握拳,直直地轟向想星野源的麵門。
砰——!
一聲悶響過後,血光炸裂。
這理所當然的聲響和畫麵卻讓早該見慣了的酒吧內眾人倏然驚愕,因為悶響不是如他們預料的那樣從星野源臉上響起的,血光更不是星野源身上迸發的。
黑人巨漢瞳孔顫動地緩慢扭動視線望向自己轟出的手臂,那裡已經空空如也,那是當然的,因為在他揮手的那一刹那,他的手臂就已經真正意義上的“爆炸”了,炸成了一片血霧和殘渣四濺在了原本乾淨整潔的地麵上。
巨漢的嘴唇微微顫抖,密密麻麻的汗珠順著黝黑的皮膚滾落,可以見得此刻他忍受了多麼恐怖的劇痛,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一聲不吭沒有泄出半點慘叫,隻是弓著腰死死咬著牙關用完好的左手捂住了右手斷肢處。
但很快他連這一動作都沒辦法維持了,因為他的身形已經完全不受他自身的控製漂浮了起來,有一股來自冥冥中的不可抗力將他的身體繃直,無法動彈分毫,想叫也再發不出任何聲音。
酒吧內一片死寂,和剛開始那種眾人或是抱著看戲心態或是不屑一顧的情形又不相同,這一刻人們臉上的表情早已從原本的放鬆狀態收斂,一個個肌肉緊繃,眼神變得危險,做好了隨時會衝過來對敵的姿態。
但不知道究竟是懾於剛剛星野源所表現出來的可怕實力而不敢輕舉妄動,還是由於某種其他原因,一時間,竟無人上前,也無人發聲。
就好似,這間酒吧裡的所有人都是啞巴,從星野源走進來的那一刻開始就在上演啞劇一般。
氛圍詭異。
但星野源對此完全忽略,即使在他進來的瞬間就知道這裡坐著的所有人都是超凡者,且大概率全都是這個名為“鬼羅會”的超凡組織成員,但他不在乎。
他帶著身後瑟瑟發抖不敢看地上血腥痕跡的拎包助手清水優朝著吧台走去,臉上的笑容從始至終都沒有斂去。
甚至於在他走動的時候,被他操控著漂浮在半空的斷手黑漢也隨著他一同前進。
星野源大喇喇地坐到了吧台前的高椅上,對著露出如臨大敵表情的性感女性酒保道“十杯水割。”
他笑著指了指飄在他身邊一臉猙獰卻沒辦法發出聲音的黑人大漢道“給你十分鐘,調好了,他就是你的小費,調不好,這裡所有人的腦袋就都是酒錢。”
酒保張張嘴,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在她開口前,一道聲音伴著高跟鞋踩踏木質樓梯的聲音同時響起“強闖我的店門,打傷我的門衛,廢了我的保鏢,臟了我的場地,現在又來為難恐嚇我的員工……是不是太沒禮貌了點?”
最先越過樓梯轉角出現在星野源視野裡的是一隻踩著高黑裹著黑絲的長腿,隨後整個走出來的,是一個給予人強烈視覺衝擊的美豔女人。
酒紅色的包臀裙,蓬鬆但美麗的大波浪長發,烈焰般的紅唇,白皙到讓人能夠聯想到雪花的冷白色肌膚,這是一個讓人看到她,就立刻能夠明白“禦姐”這兩個字的全部含義的女人。
就連全程保持緘默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清水優都看呆了,隻感覺這個姐姐真的好有氣質好漂亮,估摸著已經忘了自己是為啥才被星野源帶來的了……
女人強大的氣場和無與倫比的存在感讓她出現的瞬間就成了全場的焦點,並且星野源還注意到,從這個女人發出聲音的那一刻,這裡的所有人原先都蓄勢待發的緊繃姿態又全都放鬆了回去。
但星野源的視線隻停留在她身上一瞬便收回,他重新看向明顯鬆了口氣卻完全沒有著手調酒的酒保,淡淡道“你還有九分鐘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