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故事戛然而止,那麼當日後人們回想起今天,大概會為這個夜晚取個諸如“血蝠嘶鳴之夜”之類的名稱以用來作為像是曆史進程般的宏大事件的標誌吧……
但,句號的勾勒,遠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拄著刀,微微彎著腰的星野源目光倒映著那些漸漸遠去的紅蝙蝠,他長呼口氣,站直了身子。
胸口的起伏仍然劇烈。
“好不爽啊……”
身邊的淺羽信一突然說道。
“嗯。”星野源難得附和了他的話,然後他低下頭,目光移動向自己左手手腕上的那最後一枚異能鎖。
高杉悠介似是無奈,又似是不甘道“但是沒辦法,畢竟對方已經是sss了嘛。”
星野源沒再說話,他將手放進口袋,似是在翻找什麼。
——sss,那是超凡者中的至強者所在的階位。
這個概念,其實星野源自己也隻是不久前才得知的而已,在那之前,他都不知道原來超凡者們也已經根據強弱之分,定好了上下之彆。
師父從來沒有告訴過他這些,更無從教導他如何突破這些所謂的“階位”壁障。
但師父教過他如何變強……
星野源從口袋裡找到了想要的物什,那是一張黑色的磁卡,他用磁卡在手腕上的漆黑圓環上輕輕一刷,伴著一聲令人不安到會聯想到警報聲的“滴”響,最後的異能鎖便久違地脫落了。
這無疑是一個很危險的舉動,自從上次京都之行險些被汙染淹沒後,再如何需要力量的場合,他都至少保留著一枚異能鎖在身上,包括那回與教廷大祭司的戰鬥。
某種意義上這枚鎖甚至已經成為了一種象征。
象征著星野源的不爽與憤怒完全壓過了理智。
當然,這對於超凡者來說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現象,畢竟他們本身就是一類容易且喜好走極端的群體,尤其是汙染尤為嚴重的高階超凡者。
因此,看到這一幕的淺羽信一和高杉悠介也根本沒有半點意外。
甚至在星野源身上重新披起黑底骨紋的長衣時,高杉悠介還將目光看向了蜷縮在地上,力竭睡過去的玉藻前,他眸中亮起金色紋路,冥冥中勾連上玉藻前的式神契約,開始將自身的力量傳遞過去。
於是玉藻前自然而然地被喚醒,睜開眼便看到眼前星野源身上鼓蕩且沸騰起來的力量,靈魂上的連接上她瞬間就明白了什麼,沒有絲毫猶豫,她再次化作光粒湧入星野源體內。
九條虛幻的狐尾舒展。
夜幕之上,剛散去不久的烏雲重新聚攏,安靜了好一會的天空又開始有雷聲滾動。
當某種氣勢終於抵達,星野源猛然揚起臉,左眼猩紅如血。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了,雲團忽然被雷霆照亮,一瞬間好似數百道纖細的閃電同時滑落,目標是視野範圍內的所有血蝠。
但所有的血蝠在被擊中之前,便已經紛紛潰散成血水,彙集成克雷斯的身影。
而還不待克雷斯轉頭,眼眸血紅神態幾近癲狂的星野源已經掠至他的身後,並一把抓住了他的頭顱,以絕對壓倒性的恐怖力量,就這麼拖拽著這位新晉的sss血族,劃過天際,朝著更遠處的山體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