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溫度高,梁朝肅穿的黑襯衣是休閒款,他也不愛係領帶,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頸側到喉結連成一線的傷口。
邊緣泛紅發腫,剛剛結疤,領子摩擦著,又蹭出了血。
愈發增重他的野性,生殺掠奪的澎湃致命,狂橫霸道的極致凶險。
僅僅隔了一層稀薄霧氣,但凡她應對不慎。
今天,此刻,屍骨無存。
連城口袋裡手機沉甸甸的分量,墜她踏實一點。
“這裡有人,去你車裡說。”
梁朝肅臉色莫名緩了一絲,偏頭又望馮時恩。
“怕外人聽見?”
知道錄音的人極其有限,林嫻姿身邊奸細未除,連城對香江保持警惕。
特彆梁朝肅知道這個地點,說明林家已經漏了洞,她謹防隔牆有耳。
“是。”
拖拖拉拉,連城焦躁,“到底談不談?”
梁朝肅眉間一股無法描述的情緒,踢開距離最近的門。
連城嚇了一跳,香江不比內地,十分注重隱私,非法闖入私人住宅,屋主起訴沒跑了。
她現在最好少鬨出動靜,不然,梁朝肅脅迫帶走她的立時,馮時恩就直接報警了。
“出去,戶主會——”
“我就是戶主。”
連城一怔。
頭頂黑影傾軋而下,她感覺被唇舌侵入,後背門板冰涼花紋硌進她皮肉,前麵頂著她的胸膛滾燙堅硬如鐵。
梁朝肅的欲一貫暴烈,強悍,沒有她拒絕的選項,唯一的製衡在於他願不願忍耐。
冰島歸國這段時間,他相當克製,收斂,又摻雜許多事端。連城當然不會忘記他的危險性,卻實實在在有低估。
在不用遵守不碰她的約定後,她再次真切感受到了。
“你提出賭約,我當然答應。”他桎梏著連城。
“但婚約是基礎,你是我夫人,太太,妻子,老婆,馮時恩這種不安分的垃圾貨色,彆讓他礙我的眼。”
連城渾身激顫,舌根發麻發苦,胸腔裡氧氣也榨乾了,擠壓著喘不上氣。
她奮力抽手,男人滾燙的唇舌纏繞上來,她眼眶赤紅,一巴掌掄上他左臉。
“我願意跟你談,就是想告訴你,彆太過分。”
她掏出手機,“錄音我上傳網盤幾百份,國內國外都有。賭約是我怕誤了我媽媽,才有的不得已的辦法。”
“如果你非要逼她一敗塗地,我也不用在顧忌你父親。你現在就入獄,我們和你父親、莫士誠死鬥到最後一秒。”
梁朝肅舌尖頂著腮,左臉紅通通的掌印,小巧玲瓏卻毫不留力。
那一絲刺麻的熱痛,在她冰冷的黑漆漆的注視下,漸漸發涼,凍結,順著血管震蕩,顛簸,忽然就回到冰島了。
又比那時更狠,那時孤絕,如今孤勇,要為旁人同進退。
“你覺得你們能贏?就憑林嫻姿?”他的眼神鋒利如刀,凶的,冷的,泛著寒光,更譏諷,“還是預想最壞,不過同歸於儘?”
連城推開他,狠狠擦嘴,擦得唇舌都扭曲,裡裡外外是那四年累計報複性的,一個角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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