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定不會允許陛下如此打她的臉。
皇後卻出乎張季季的意料,破天荒地沒有替張季季解圍,而是坐在皇帝身側,俯看張季季跪地替自己辯駁。
皇後經過莊子衿與皇帝對張季季的反駁後,意識到張季季這次來者不善,並非她記憶中與她分彆後下江南的貼心妹妹,而是想要挑撥她與陛下的感情,主動傳出不利她女兒的流言。
皇後心裡難受,更是對張季季有一絲的厭惡,這些年她生怕張季季過不得不好,先是力排眾議,請封張季季為一品國夫人,不叫旁人小看了她,夫家也會因為這個誥命將她供起來。
張季季遠離京城,她每年的賞賜從未落下,就是為了讓張季季身邊的人知曉,就算張季季與她多年未見,她也是張季季的後盾。
可張季季千不該萬不該將主意打在她女兒身上,她就三個兒女,即使是對她有救命之恩,也不該圖謀她的兒女。
“你知罪便好,行為無狀,日後不必入宮拜見皇後。”
皇帝不想聽張季季做無謂的辯駁,揮手讓她退下了,“張淑人回府等聖旨吧,不要跪在皇後宮中不動。”
張季季癱倒在地,等聖旨?等她變成淑人的聖旨?
她求助的眼光看向皇後,皇後隻是彆過眼,並沒有替她求情,張季季隻覺得心涼。
她可是救了皇後,這些年從未要求皇後替她做過什麼,皇後就連求情也不肯替她求了嗎?
可真是她的好姐姐!
她原本想要開口請皇後求情,不要降她的誥命,她這些年的風光日子全靠這個誥命,家中夫君、婆母與公爹,從不敢大聲與她說話,錢家可以說是她的一言堂。
在江南即使她是商人婦,那些個高官夫人也不敢薄待她,次次宴會都將她奉為貴客,畢竟她可是能與皇後娘娘姐妹相稱的國夫人。
可想到長子與錢家的前程,張季季又忍耐下來,鎮定地告退。
“老夫人今日怎有空入宮?”
皇帝一改剛剛對張季季冷漠,溫和地問文老夫人,如同閒話家常一般。
“臣婦近日聽了些傳言,心中忐忑不安,這才入宮。”
皇帝聽到來了興致,又是傳言,張氏聽信傳言,在皇後與長寧跟前嚼舌根,恰好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料理了那些與北狄勾連的大臣。
下朝過來聽到張氏之言尤為刺耳,將她降為淑人。
如今文老夫人又在說傳言,想必是與皇家有關,文老夫人才會這般不安,這京中的流言傳播得可真迅速,怕是有心人的蓄意傳出。
“臣婦聽聞公主在賞春宴對著一以下犯上的男子言,她不欲擇婿,未婚夫仍是文劭,臣婦惶恐,文劭也陣亡了,實不願耽擱公主。”
文老夫人坦蕩地說出,眼眶忍不住紅了,若是她兒活得好好的,有幸得了公主這般心善的女子為妻,必定能與公主琴瑟和鳴。
實在可惜!
皇帝聽到後看了一眼莊子衿,見她臉上表情未曾變化過,心知莊子衿這次是來真的,而非他先前以為的小孩子家家,說著玩,將那男子擊退的。
“老夫人寬心,此事不過是旁人胡謅,莫要放在心上。”
“老夫人要好好將養身子,文將軍在天之靈,不會想要母親替他日日傷心勞神。”
寬慰了文老夫人好一陣,她才出了皇後寢宮,皇帝揮退宮內的宮婢,隻留下他與莊子衿,皇後三人。
“長寧為何不願再次擇婿?”皇帝將莊子衿招到身邊,慈愛地問道。
“若是長寧覺得你母後替你找的駙馬人選不合心意,長寧可以慢慢挑選。”
“父皇,若是兒臣誰都不願嫁呢?”莊子衿嘗試詢問,靠在皇後身上,全無剛才充滿傲氣的模樣,隻有對父母的孺慕。
“傻孩子!淨說些小孩子話,天底下有哪家的女郎嫁人?”
皇後也接腔,覺得女兒還小,不知道成婚的意義,“等我們長寧找到合心意的郎君,到時候就不會這樣想了,說不定那時巴不得自己快些出嫁呢!”
“母後。”莊子衿將頭埋入皇後懷裡,她才不會像母後說得那麼恨嫁。
莊子衿試探性詢問:“母後這位妹妹看上去並沒有如母後所言那般純善,一心替母後著想呢,當年張淑人是怎麼救了母後的?”
這也是莊子衿一直覺得奇怪的地方,當年張氏嫁到錢家,大小也是個富家太太,怎麼會身無一人,獨自出現在京郊,恰好救下她母後?
“我與她多年未見,可能是這些年在江南遇到事兒,變了性子了吧。”
皇後這話說得自己都覺得勉強,張季季在江南,官家家眷都要敬她三分,生活順遂,哪裡來的事兒能讓她移了性情。
想來是她從未認清張季季的本性,她照拂張季季多年,也足夠了。
張季季若非遇到生命大事,皇後決定還是不要隨意摻合,免得她再像這次一樣,將主意打在她的長寧身上。
“當年母後與你父皇回到京郊時,一群賊人圍攻著你父皇,母後怕你父皇出事兒,便將身旁的侍衛調過去幫你父皇。”
“不想,母後身邊留下幾個侍衛時,從另一邊的樹林出來了賊人的同黨,比之圍攻你父皇的那批人也不差什麼。”
“母後與身邊的婢女陷入險境,好在你父皇那裡已經解決大部分賊人,派了侍衛過來救母後。”
“母後被這群侍衛護著向後退,身邊的侍衛不斷掉人,就連婢女也沒了幾個,對麵的賊人也隻餘兩個。”
“母後此刻身邊隻有一個帶著傷的護衛,跟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婢女,來到河流邊,碰上了張氏。
“母後的背後被人偷襲正是她替母後擋了一劍,她倒在母後懷裡沒多久,你父皇就帶著援兵趕到,打跑了他們。”
莊子衿聽到之後,心中疑惑更深,張季季出現的時間與地方都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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